说到底,他们之间还隔着江奶奶,她和江家不可能断联,所以她免不得和江言程接触。
想要和他和平相处,就要把当年阴差阳错造成的失误揽在自己身上。
自己先承认错误,总是没错的。
江言程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笑她天真,一句道歉就能弥补所有的伤害,还是笑她拿得起放得下。
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妄图揭过这一年多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深夜。
他这一声笑,贺岁愉更加局促不安,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补充道:“我可以补偿你,只希望在奶奶面前我们能和谐相处,不要阴阳怪气,过了这段时间,我绝不出现在你眼前。”
绝不出现在他眼前。
这半句话被江言程咬在嘴里反复咀嚼,只是太噎人,无论怎样都吞咽不下,化作冷嘲热讽尽数倾泻,哑然的声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我如果说不,非要找你的麻烦呢?”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迫使两人对视。
薄薄眼皮上的褶皱变窄,黑墨似的眸子一派平静,落在她干净的面容上,压在下面的风浪却足以搅的天地不宁。
贺岁愉眼睫轻颤,眨了眨泛着湿润的眼睛,移开目光,按下心头的慌乱,语气平稳道:“你如果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江奶奶我不得不看,江家也不得不来,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只能避着你再来,避不开我也没办法。”
男人掐着她脖子的手松开,在贺岁愉看来是他同意她说法的证明。
只是捏着她下巴的手还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