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不防他的动作,不好把重量全压在他手上,脖颈稍稍用力,半仰着脑袋,减轻他的负担。
手上一轻,男人偏沉稍带呵斥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放松,别用力,小心伤口崩开,你这点重量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贺岁愉泄力,完全倚靠他托着自己脑袋的手。
贺岁愉洗头习惯洗两遍,这是江言程从前就知道的。
洗完第一遍,他手法明显熟练了许多,又像是把贺岁愉当成了洋娃娃,利落的抹洗发露,揉搓头皮,清洗她湿润浓密的头发。
他忍不住想,他的头发发质也很好,他们以后结婚了,生的孩子头发肯定跟他俩一样,乌黑发亮还浓密,孩子肯定不会担心先天性秃头问题。
绝配。
稍稍出神,没注意到手下的泡沫。
贺岁愉头发上铺满密密麻麻的白色泡沫,被他越揉越多,有部分沾到了她额前和耳后,弄得耳廓上都是。
贺岁愉有点难受,怕弄进耳朵里,秀眉微皱,就听到他说:“别动,马上给你擦掉。”
她细微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江言程先用手抹掉她额前的泡沫,再用干净的毛巾擦,耳朵也是如此。
温热的手指猝然捏上她沾着泡沫的耳垂,脊背触上一股电流,酥酥麻麻。
贺岁愉突然睁眼,澄澈的明眸含着惊颤,赫然对上头顶男人润泽漆黑的凤眸。
男人动作随之顿住,沾着水的手悬在半空中,水滴落在盆里发出清灵的嘀嗒声。
流动的空气骤然一僵,取而代之的是暧昧无声的氛围,周围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到。
仰视的角度将他微愣的表情看的清楚。
男人松散的碎发垂在半空中,和她额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眼睫似鸦羽,垂着面容半明半暗,五官更加立体,往下是他性感凸出的喉结和半隐的白皙锁骨。
洗头不免沾湿衣服,他身上还是昨晚那件睡衣。
通透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射进来,贺岁愉可以清晰的看到空气中浮现的粒子,伴随着他富有节奏的呼吸上下涌动。
两人距离不过几厘米,女孩清透的眸子闪着水光,眸底深处宛如一汪清泉,最中央倒映着他的影子,甜栀香萦绕在鼻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