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平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睛都不带眨。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松开门把手,侧身问她:“是不是奶奶给你乱讲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就是没话找话,乱问的。”贺岁愉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脑袋,闷声回他,“我有点困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短时间内我不会走。”
房间门被关上,贺岁愉露出脑袋,又看向天花板。
其实她刚才一直在想,自己现在的心境和年少江言程的心境差多少,他小时候伤心无聊的时候会像她一样盯着天花板流泪呢。
泪眼朦胧当中,他们看到的是不是同样模糊的天花板。
很无聊的问题和想法,对吧。
直到深夜,贺岁愉还是睡不着,意识模糊间总会想到江奶奶白天和她说的话。
“言程小时候特别优秀,当然也离不开起点过高的优势,中学是在伊顿公学读的,拿了很多奖学金,拿到奖学金的第一时间就给全家人买了礼物,连我这个远在海外的老太太都没忘,你陈姨也有。”
伊顿公学,贺岁愉之前听说过,全球知名的贵族学校,招生条件特别严格,完全精英式教育,毕业后大部分学生直升牛剑。
就算中间出了意外,辗转到国内就读,江言程读的也是国内最好的高校。
如果没去澳洲,他应该已经申请上了海外top1高校的硕士。
一到深夜,人的各种情绪会被无条件放大,平日里一笑而过的酸涩情绪更是翻涌胀大到无法安睡。
贺岁愉实在睡不着,起床,身上只有件单薄的睡衣,去了衣帽间,打开白日里刚被折腾过的行李箱,找到行李箱的暗夹,从里面摸出个钱夹。
里面是她的身份证护照还有几张尘封已久的照片。
从里面挑拣出最特殊的一张照片,盘着腿席地而坐,手指不停在照片上摩挲。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二十一岁的江岁愉,那个充满昂扬斗志、富有青春活力的江岁愉。
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高马尾,穿着最普通的白T牛仔裤,连着数日的奔波让她消瘦了很多。
如果不是那张相对清丽的脸,放在人群中是完全找不到的存在。
可站在美女居多的澳洲,不怎么打扮的稚嫩女孩确实不值一提。
女生被淹没在人群中,身后是青春靓丽人来人往的大学生,清凌凌的气质,仰着瘦弱小脸上不知有几分真笑。
背后是招眼的大学建筑——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