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厅的脚步声,她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老太太一进门就拉着她的手,摸着她没什么精气神的小脸,满脸心疼。
“哎呦,我的乖乖,怎么憔悴了这么多,言程还说你不愿意去医院,肯定是知道奶奶要来了,和奶奶心有灵犀,快让医生给你看看。”
贺岁愉扑到老太太怀里,怕传染老太太,轻触即离一个抱,“奶奶,谢谢您。”
“谢什么,在这边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好好养病,好了奶奶带你出去玩。”
女医生用带来的简易型仪器给贺岁愉瞧病,江言程跟着老太太去客厅,走之前关了卧室门。
祖孙俩相对而坐,老太太面色稍淡,有点对簿公堂的感觉,“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把人弄来的。”
江言程笑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无力,交叠双腿,姿态闲适。
“奶奶,您对您孙子就这么没信心?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她,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老太太嗤了声,“白菜配吗,人家那是鲜花,至于你——”
她斜了江言程一眼,“我都不想说不好听的话,但凡你之前不做那些犯蠢事,我哪儿会这么烦你,我老婆子在小愉面前的脸都因为你丢尽了!”
“我喜欢她,方法不得当,您说我混我认了,可我喜欢她没什么丢脸的。”
老太太听的肉麻,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听你画饼,说说吧,人家现在对你什么态度,还有,你把人安排在主卧,就不能单独给人一个房间,有没有一点边界感!”
别以为她刚才没注意到,刚才那房间的装修和风格绝对是他的房间。
“不能,和她待一起我才能睡好。”
“这次确实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她说喜欢我,我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您儿子那边还得奶奶您出马,您要是想看我以后圆圆满满的就得多操点心。”
他说罢往主卧去。
老太太暗骂了句死孩子。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说贺岁愉是风热发烧,嗓子疼和咳嗽是伴随症状。
她开些药,晚上就能退烧。
这些天饮食要清淡,避免吹风,注意休息。
医生开了药就要离开,老太太浑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言程问起来,她才说:“我今晚不走,等小愉完全退烧再说,小愉睡主卧,我睡次卧,你睡沙发,就这么安排了。”
昨晚才和好,今晚就要分居,江言程肯定不愿意。
“不行,她身体不舒服,我和她住一起方便晚上照顾她。”
说的理所应当。
他这个老太婆还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提要求住一起。
她要是不在,岂不是要翻天。
真是不要脸。
老太太去厨房打开带来的保温桶盖子,倒出补汤。
冷声道:“要照顾也是我照顾她,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从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尤其是他左肩受伤那次着实把她吓到了。
她还是怕两人有什么隐情,是不是言程又威逼利诱小愉了。
毕竟她这孙子从小到大就不是省油的灯,想要什么东西必须得到手,换了任何替代物都不行。
犟驴的心意改变不了,总要问问当事人的心意。
她得亲自问小愉,确定人确实是自愿的,才放心把人留在这边。
孙子确实是她从小就心疼的孙子。
但小愉,从她养母去世,家里开始资助她起,她就对这姑娘担着一份责任。
她小时候过的不容易,不想现在也过的不顺心。
“别的事我不管,这件事你得知分寸,你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我也管不了你多久了,有些事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
江言程沉默了片刻,走进厨房帮老太太一起忙活,“行,听您的,次卧洗漱用品在浴室洗手台左边的柜子里。”
餐厅,简约的垂直吊灯发出亮光,白色染墨的玉石桌面上是四菜一汤,汤是老太太带来的。
老太太坐在主位,贺岁愉和江言程分别坐在左右下位。
贺岁愉面前的餐盘里堆满食物,忙着低着头扒饭。
除了偶尔餐具发出的碰撞声,无一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