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萍赶忙接过鞋,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应着:“哎,娘,我知道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心里头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她忍不住暗暗寻思:“我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忙,熬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手指被针扎了不知道多少回,就盼着能让婆婆满意。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我到底要做到啥程度才能让她真心夸我一句好呢?”想着想着,心里就泛起一阵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又不敢让它们掉下来。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卫萍赶忙找话说道:“娘,那以后我得多跟您学学这针线活,您经验多,做得就是好。”荣雨娘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知道就好,以后用心点。”虽说语气还是不太好,但卫萍也赶紧应承着:“是是是,娘,我一定好好学。”
接着,卫萍又主动去厨房给婆婆做了她爱吃的饭菜,端到婆婆面前,一脸讨好地说:“娘,您尝尝我做的合不合您口味。”荣雨娘吃了几口,没说啥,不过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卫萍见此,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到了下午,卫萍又主动承担起了家务活儿,把家里的脏衣服都洗了,院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荣雨娘看着卫萍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虽然她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经对这个儿媳产生了一些好感。
到了晚上,卫萍更是细心地给婆婆准备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并亲自蹲下身子,帮助婆婆洗脚、按摩。荣雨娘被卫萍的举动深深打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行了,今儿个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卫萍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婆媳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她赶忙笑着回应道:“娘,您也早点睡。”
表面上看,婆媳二人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化解,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在卫萍内心深处,却早已埋下了一根尖锐的刺。她深知,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因为一时的冲突而影响家庭的和谐。但那根刺始终深深地扎根在她心底,无论她如何努力去忘却,都无法将其抹去。每次当她试图与婆婆亲近时,那根刺总会突然冒出,刺痛她的心,提醒她曾经所受的委屈,让她的热情瞬间冷却。天渐渐的凉了,大家都开始准备做冬天的鞋子。卫萍想着荣雨和孩子可不能冻着脚,早早的就去街上买了做棉鞋用的皮子,满心欢喜地准备给他们做鞋子。
这天窑场快下工的时候,荣雨爹第一个从窑场里面出来,李婶子见了,笑着问道:“大哥今天下工这么早?”荣雨爹应道:“这不是天冷了嘛,秀儿要做棉鞋,我去街上给她买皮子。”李婶子忙说:“卫萍不是已经买过了吗?”
卫萍从窑场下工回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阴沉沉的,让人心里直发毛。她刚准备坐下吃饭,荣雨娘就开始责备了:“你已经买了皮子,为什么不给秀儿用,还让你爹去买?这不是浪费钱嘛!”卫萍心里委屈极了,小声说道:“我就只买了一点,只够荣雨和孩子的,我也不知道秀儿也要做棉鞋呀。”
还没等卫萍说完,荣雨娘就开始边哭边数落:“你这媳妇怎么当的?这点事儿都想不到,你爹那么大年纪了,还为这点事儿跑腿,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卫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能想到这么多呀,我也想把家里照顾好。”
荣雨娘接着说:“你这话说的,你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就得事事想得周全,不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卫萍咬着嘴唇,低着头不吭声,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这时,卫萍心里暗暗想着:“我每天起早贪黑地操持这个家,对每个人都尽心尽力,就盼着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我买皮子的时候,真的只想着荣雨和孩子,哪能顾得了那么多。现在倒好,全都怪在我头上,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难道我做的这一切在他们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这顿饭吃得冷冷清清,卫萍一口也咽不下去,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跟谁说。她心里想:“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怎么就落不着一句好呢?”
刚好这几天荣雨在外面出公差,卫萍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想找个人说说话诉诉苦都找不到人。
荣雨不在家里的这几天,卫萍那是忙得脚不沾地。又是照顾孩子,又是操持家务,还得应付婆婆时不时的挑剔。她觉得自己就像个不停转的陀螺,累得喘不过气来。
晚上孩子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卫萍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想着要是荣雨在就好了,起码能帮着搭把手,让自己能稍微歇一歇。可这会儿荣雨不在家,她只能自己硬撑着。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赶紧在院子里洗衣服,冰冷的水冻得她双手通红,她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忍不住叹气。想着平日里和荣雨在一起,虽说日子也不富裕,但两个人相互依靠,心里总归是温暖的。可现在遇到这些烦心事,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晚上躺在床上,卫萍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荣雨的影子。她多希望荣雨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抱抱她,给她一些安慰。可她也知道,荣雨出公差是工作需要,自己再委屈也得忍着。
就这么熬了几天,卫萍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她天天盼着荣雨回来,盼着能有个肩膀让自己靠一靠,把心里的苦水都倒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卫萍就满心忐忑地把连夜做好的鞋子拿给婆婆看。她双手捧着鞋子,就像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一丝害怕。荣雨娘接过鞋子,先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随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还行。先穿吧。以后针线活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