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大地就从银白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寒风渐渐变得温柔,积雪在暖阳的轻抚下消融,化作潺潺流水滋润着这片广袤的土地。时间在季节的更迭中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它带走了冬日的宁静与繁华,却也在每一寸土地里、每一个农家人的心中孕育着新的希望。
转眼,炽热的盛夏已经来临,太阳高悬天空,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它的光和热。田野里的玉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饱满的玉米棒子沉甸甸地坠在秸秆上,预示着丰收在望。这个时候,农家人的心也开始盘算起来,秋收之后,该种些什么庄稼呢?
这天,牛翠翠和赵大嫂结伴来到了荣雨家。荣雨家的小院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几盆盛开的野花在墙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院子里踱步觅食。卫萍正在堂屋里忙活着,看到两人来了,赶忙笑着招呼,一边张罗着给大家倒茶,一边说道:“赵大嫂、翠翠嫂子,这天儿热,快进来喝口茶凉快凉快。”
牛翠翠扇着手中的蒲扇,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对荣雨说:“雨啊,这差不多再有一个月玉米就可以熟了,收完玉米,接下来咱们就按咱们计划的种蒜吧。”
荣雨点了点头,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对,时间差不多了。我看先把蒜种弄回来,我们还要先剥蒜种,那也需要不少时间呢。”
赵大嫂在一旁附和道:“对,对。翠翠嫂子,你这就打电话问问你的亲家,看看蒜种什么时候到,咱们什么时候去运回来,费用咱们怎么给?这事儿得早点定下来,别到时候耽误了种蒜。”
牛翠翠站起身来,顺手把蒲扇一收:“行,那咱们就不坐了,你跟我一起去我家,我给我亲家打个电话问问。这事儿可耽搁不得,得抓紧。”说着,两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牛翠翠和赵大嫂走后,卫萍皱着眉头,看着荣雨说道:“当家的,咱们种几亩,你想好了吗?这可不能马虎啊,这关系到咱们一家人一年的生计呢。”
荣雨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要是按我说的,我想都种。你说呢?你是什么想法?”
卫萍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当家的,按我说呀,咱们少种点吧。咱肯定得种点小麦呀,一是要交公粮,不种麦,怎么交公粮?买着交?这肯定不可行。咱们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多钱去买粮食交公粮啊。二是要种点吃的,万一蒜达不到想象的收入,咱还有吃的。这是我的想法,你说呢?”
荣雨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相比我的想法,你的想法是保守了,但是比较保险。就按你说的吧,咱种成三亩,余下的种成小麦。这样两边都能顾着点。”
卫萍还是有些担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建议再少种一点。这蒜种下去,风险还是有的。咱不能把所有的地都押在蒜上啊。”
荣雨有些不耐烦地马上打断了她:“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没有意义了。你没听翠翠嫂子说,人家都是大卡车一车一车的拉的,种得少了,人家都不值当的来收。咱得有点规模,不然这蒜种了也是白种。”
卫萍咬了咬嘴唇:“那万一……万一蒜收成不好,或者价格跌了,咱们可咋办?咱一家人都指着这点地过日子呢。”
荣雨瞪了她一眼,提高了声音:“没有万一,就这么着吧。就种这么多。我心里有数,这蒜的行情我也打听过了,不会差的。”
卫萍看荣雨主意已定,也不好再与他争执,再争下去只会吵得更凶。她默默地转身去收拾桌子,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斜斜地洒在小院里。卫萍站在院门口,望着荣雨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满心忧虑。待荣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她转身快步走向后院。
后院里,荣雨娘正在晾晒着一些干货。卫萍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后院的宁静。荣雨娘抬起头,看到卫萍来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卫萍啊,你咋来了?是有啥事吗?”
卫萍走到荣雨娘身边,蹲下身子,帮忙整理着干货,神色有些犹豫地说道:“娘,你儿子非要种三亩的蒜,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也知道,咱们家以前从来没有种蒜的经验啊。这蒜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从种下去到收上来,中间有好多变数呢。”
荣雨娘拍了拍卫萍的手,安慰道:“孩子,你别急,慢慢说。没经验咱可以学嘛,村里也有其他人种蒜,咱们可以去问问。”
卫萍轻轻叹了口气:“娘,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主要是不知道到时候种好了,会不会有人来收啊?现在这市场,咱也摸不透。这种的是卖蒜苗的蒜,万一辛辛苦苦种出来,却没人收,那可咋办?而且,就算有人来收,这价钱也没个准头啊。要是价钱低得可怜,咱们这一年不是白忙活了吗?我真是越想越怕。”
荣雨娘皱起了眉头,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说得也是,这庄稼人的日子,本来就靠天吃饭,要是再在这蒜上栽了跟头,可不好过。雨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卫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娘,你是知道他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我这才来求您呢,你等一下去我家里帮我劝劝他吧。咱们不能这么冒险啊,这可是关系到一家人的生计呢。”
荣雨娘一听,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确实是,一下子种这么多,谁有把握呢?这事儿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好,我这就跟你一起去前院,等他回来我劝劝他。咱们得好好和他说说,让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院走去。刚走到前院,就看到邻居家的花婶路过。花婶笑着打招呼:“哟,你们婆媳俩这是要干啥去呀?”
荣雨娘回应道:“没啥事儿,就是准备商量一下种庄稼的事儿呢。他婶子,你家今年种啥呀?”
冬去春来,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大地就从银白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寒风渐渐变得温柔,积雪在暖阳的轻抚下消融,化作潺潺流水滋润着这片广袤的土地。时间在季节的更迭中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它带走了冬日的宁静与繁华,却也在每一寸土地里、每一个农家人的心中孕育着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