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想,她大约体会到权势的快乐了。只需要看着康熙帝,身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朝服,手里握着滔天的权势,一念万物死,也一念万物生。
天下臣民臣服于脚下,翻手云、覆手雨。似乎除了天地,于四海境内、率土之滨,恍若是万物的主宰。人是蝼蚁,蝼蚁也是人。
这样的随心所欲的感觉,想来没一个人挡得住吧!也无怪乎那么多盛明之君,前期都是兢兢业业的君主,到了最后,皆是昏聩无道了。
人容易胜过任何人!但却绝不能胜过自己心中的欲望。所以胜人容易,胜己难。
康熙瞧着她不动,动了动身子,坐得更舒服,皱了皱眉,略带了几分笑意,道:“怎么不动,今日傻了。”而后又含笑与她道:“快要午时了,来陪朕小睡一会儿。”
沁柔瞬间回过神来,她也没有太过走神,走上前,道:“奴才脚步声重,吵到了皇上。”
康熙原本在阖眸养神呢?结果她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了,才进殿里,行了礼,康熙就睁开了那双利眸了。
该说康熙实在太惊醒,还是她动作不够轻缓。大约更倾向于前者,这位帝王,既然能掌控皇权、玩弄人心,又怎会缺乏了对人的警惕心呢?
疑心重,惯来是帝王相随相伴一生的病态了。
“前朝吵得朕头疼!”康熙揉了揉眉头,疲倦不已,就算现在已经远离了前朝,康熙依旧脑子疼。
不怪她脚步重,康熙原就防备心重,而且也是因此牵涉到了心绪。虽说对前朝的乱象,早有预料,不过真正闹腾起来,他这名帝王,还是不可预料地收到了影响。
心情不好,康熙也难免心虚浮躁。便是奴才们经了特意训练,依旧能把他吵醒。不过是阖眸养了一会儿神罢了,原来心绪就还在四周环境,她进殿后渐行渐进,康熙第一时间就感应了出来。
“皇上歇会,大臣们吵吵,就吵他们的,皇上若是为此气不顺,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不值得。”沁柔劝了一句。
她两不相帮,何况她一个后宫庶妃,也没有插手朝政的说法。她明白帝王的底线在哪里。
皇后、钮祜禄妃?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和她有什么干系,她不关心。索性谁也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