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劈头盖脸地发问,燕时予却十分冷静。
“人家特地帮我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我也没必要拂了别人的好意。”燕时予淡淡道。
段思危咬了咬牙,才又问:“那你瞒着我,自己搞完这么一出大戏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知道了会阻止你,还是怕我会给你添乱?”
燕时予瞥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如果提前知道了,会做什么?”
段思危一句粗口憋在喉中,好半天,才终于又开口:“我当然会阻止你!或者说,雷鹏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他是因为江暮沉被抓的这点,不能这么早散播出去。你太心急了你知道吗?”
“很心急吗?”燕时予依旧垂着眼。
“很心急!”段思危说,“这样一来,等于你和江家彻底撕破了脸皮,没有任何一丝可转圜的余地。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敌人了!”
“嗯。”燕时予缓缓道,“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这一天吗?”
“就是因为等了这么久,差这么一时片刻吗?”段思危说,“哪怕再多等几个月,再好好筹谋筹谋,事情都会比现在发展得好——”
燕时予却道:“可是我不想再等了。”
他语气平静极了,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只是如实陈述了一件事。
段思危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高岩在驾驶座上安静无声地掌控着方向盘,没有插嘴一句。
车子又驶出去很长一段,段思危才终于又开了口:“那今天晚上这一出,燕老爷子什么态度?”
燕时予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他。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燕时予说。
段思危盯着他看了又看,良久,转开视线看向了车窗外,再不多说一个字。
车行至下一个路口,又一次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段思危便直接推门下车,等待后方的车辆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连红灯也不等,直接右转离开了。
高岩看着那辆车驶离,顿了顿,终于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段先生好像很生气。”
良久,才终于听到燕时予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也是为了整件事好……”
“我知道。”燕时予说,“他作为第三视角,有足够的大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