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听了朱平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两个核桃,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核桃捏得粉碎。
“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这里?”小老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高高凸起。
“先不说你们这么多人能不能留住我,就算能留住,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我的身份背景你了解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背后的人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新中国都成立好几年了,你还敢摆出一副地主的做派?就不怕吃枪子儿?人老了就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子,还能蹦跶几天?”朱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老头,一屁股坐在袋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你……你到底想怎样?”小老头被朱平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朱平如此难缠,竟然让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鸽子市场本就是国家不允许存在的地方,这些过来买卖的人,因为害怕被抓,所以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愿找公安。他黄三之所以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强买强卖,也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
“一直都是你在找我的麻烦,你现在问我想怎么办?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小老头被朱平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在找他的麻烦,现在却来问他想怎么办,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从今日起,往后无论他来卖什么东西,都无需交管理费,你们也不准刁难他。”小老头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弟们怒不可遏地说道。
那些小弟们被小老头训斥后,虽心有不甘,想要辩驳几句,但在他那锐利的眼神扫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朱平见小老头带人离开,便再次打开白面袋子,开始吆喝售卖。
在市场最东边的树林里,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小老头刚进屋,之前被朱平打晕的中年人包万金便给黄三递上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问道:“三爷,您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
黄三接过包万金递来的茶,轻抿一口,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两个核桃,说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过在动手之前,我们需得先摸清他的底细。你可曾听到他说的话?我们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也不清楚招惹他后会有何麻烦。所以我打算先查清他的情况,再作打算。”
“可您给他这个不交管理费的特权,万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包万金显然对放过朱平心有不甘。
“只要他们有本事放倒我们十三个人,我不收他们管理费又有何妨?”小老头黄三又喝了一口茶,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包万金退下。
鸽子市场里的朱平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在此处卖东西的大多是农民,他们不会为了一成的收益,而去与拥有三四十个打手的黄三作对。在他们眼中,只要能顺利卖掉东西,哪怕价格低一些,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而前来购买东西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境较为富裕的。对他们来说,只要能买到所需之物,价格的高低并非至关重要。
在市场中与黄三对着干的朱平,已然被众人铭记于心。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黄三的风险,与他进行交易。
因此,朱平在市场里站了足足两个小时,却连半两白面都未能售出。
“做好人可真难啊!”
朱平原本还打算增加市面上粮食的供应,多卖点白面,可如今却一两都没卖出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扛起袋子离开。
走出鸽子市场后,朱平又改变了主意。在这里没人买他的白面,并非是他的白面不好,也不是没人需要白面,而是因为人们畏惧黄三那个小老头。
想明白这一切的朱平,在市场外面的入口处,放下袋子,敞开口子。每当有人经过,他便会上前询问:“要不要白面?”
问完之后,朱平又在自己嘴上狠狠抽了一下。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港片中白面的另一层含义。于是,他连忙改口道:“面粉,白色的面粉。”
路过的眼镜中年人本打算买上十来斤,听到朱平的话后,却改变了主意。临走时,还暗骂了一句:“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面粉除了白色,难不成还有其他颜色?”
眼镜中年人的话,朱平自然是听到了。但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下一位经过的行人。
没过多久,一对母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她们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母亲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呢子套装,脖子上围着一条淡雅的丝巾,头发整齐地盘起,尽显优雅与贵气。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手中提着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手提包,仿佛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女儿正值十八岁的青春芳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而下,发梢微微卷曲。她身着一条漂亮的布拉吉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鞋面擦得锃亮。她的脸上洋溢着纯真而甜美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时不时好奇地四处张望。母女俩走在路上,母亲不时轻声叮嘱着女儿什么,女儿则乖巧地点头应和,她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构成了一幅美丽而独特的画面,展示着这个年代小富人家特有的气质与温馨。
朱平看着这对母女,眼睛都直了,差点就陷进去了。现在的她们跟电视里的形象完全不同,显得更加年轻、优雅。她们正是娄小娥和她的母亲谭氏。
小老头听了朱平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两个核桃,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核桃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