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肖,此番离去,劳烦师尊挂念。”最后一扣,长跪不起,声出发颤哭声明显。
三人不言,亦是没有上前,任由高艰真情吐露。再如何蛮横,此刻的高艰,真诚无比,再无傲娇之作。
初阳升起,透过落尽枝叶的树林穿射入院,照在高艰磕在地面的头颅上。
起身,见身后三人。
高艰揉着泪水与土壤混成泥污沾了满脸的面容,挡住仍是噙着泪花的眼睛,强行稳住自己的颤抖声音,说道:“这狗屁泥土真是烦人,迷得我眼睛好疼,都流泪了。”
慕尘灏走过,拿出一块布条擦掉高艰额头上的泥土碎叶,又是抹掉脸上混着的泥污,低声附和道:“是啊。”
一切就绪,四人踏上征途。
不久后,彭燧自林中回到院中,看着那个方才高艰磕拜留下的小坑,锅中尚有余温,骂道:“小兔崽子,这么香不知道给老子留点。”
突然伸手刮了一下眼睛,生气地吼道:“狗日的风,迷了老子的眼。”
周遭,树木寂静无声,繁云不动,叶片脱离树梢枝头时,连舞动都不曾,直直落在地上。
继续向东前行,沿途倒也算不得太过枯燥,再加上有鹤远这个安静不下来的家伙一路生事,高艰一时也放下了同师尊分离的痛苦。
丛林少见,多数是荒无人迹的平原戈滩。
又是几日的露宿街头,纵是有高艰这个打猎小能手在这,也无处施展,毕竟这几日连走兽都不曾见到过。
啃了几天无味干粮,回味着前些日子的肉食,砸吧几下嘴角,亦是有些垂涎。
眼尖的鹤远突然指着前方,叫出声来:“有了有了!”
寻鹤远手指的方向看去,遥遥的尽头之处,果不其然看得一片已露出小片的森林。
众人自是心中动力十足,默默加快了步履,向着那出森林掠去。
临近时,站在丛林边缘发愣,这片森林,葱葱郁郁少有苍凉枯黄的迹象。而且,大得着实有些惊人了,一直蔓延过去,不曾看到尽头。
鹤远一把拉过高艰,指着苏扈慕尘灏二人,兴冲冲地开口:“你俩先找个地方安排下,我跟高艰我俩去打猎,回来支好架子,烤个肉食解解馋。”
看着鹤远兴奋模样,显然是蓄意已久,并且早早就有了想要捕猎的意思,奈何没那个技术,含恨而返,如今有了高艰,自然有怀揣起了这个兴趣。
拗不过,只得从了鹤远的意思。
高艰颇有些厌恶地拍开鹤远的手,径自入了丛林中去。鹤远也不气馁,笑嘻嘻快步跟在了高艰身后。
苏扈与慕尘灏笑笑,便也进了林中,去寻一个能够休息的开阔场地。
既是深秋,那些走兽们自然都在寻着吃食,来储备足够的食物应付不久
来临的冬季。
可这一路上,偌大的森林中,莫说走兽,连同兽鸣都不曾听闻一点。
鹤远扭头看着周遭粗过成人一抱的树木,眉头微微皱着,沉吟开口:“有些不对劲。”
高艰自是感受到了一丝非同寻常,这森林之古怪,着实清冷过头了。
头顶苍翠,隐约有枯黄显现。
有足踩踏大地,碾碎枝叶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