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接刀在手,于手中转几下刀身,顿闻风响,又对着那不曾离开的兵士说道:“再拿一柄半月戟来。”
兵士点点头,踱步又是去那兵器架上取了一杆长戟交到苏扈手中。
苏扈手中握长戟,掂了掂,轻叹一声:“有日子没使了。”
后斜半尺,以戟尾杵地,戟交直指尤文,低声道:“尤将军,请了!”
自军中振奋眸中,二人共同高喝一声,兵刃舞得极满,冲将而去。
尤文裸着上身,光芒照在脊背之上,由那些不曾蒸发的汗珠耀得生辉。长刀威猛,也无其他花里胡哨的试探意思,径直便是一刀贯头劈下,不曾留力。
若是一刀不幸给劈死,那便就劈死了。
看着自家将军这般挥刀,不觉惊心动魄,不为其他,是为对那对面之人担心不已。
见刀刃劈开,苏扈踢起戟杆迎在空中,继而双手抓过长戟,转过那半片戟刃之处,狠狠砸向当空长刀。
刀戟相碰,顿闻刺耳清脆尖鸣,又因大力眼见得迸射点点星火散入空气之中,消失不见。
一击不成,遭大力反噬,二人身退半步,脚陷平地蕴盖全身力,又是同时向着对方劈了过去。
再度交激,二人打得纠缠不已,刀戟碰撞产生的鸣音声声入耳,不见停歇。
攒力泄尽,二人收身微退,尤文将长刀抡圆,直直向后插入地面之中,亦是脚下猛然发力,冲向身前苏扈拖刀而行。
尘土起,尤文抽刀过顶,手中长刀直指当空,继而身至形止,再携凶猛力道纵劈而来。
苏扈眼中凝重非常,受着挥来长刀,身形倒退数步,不再退时以手中长戟横过挡去。
长刀力极,触碰戟身之时,摧枯拉朽不可抵挡,瞬息间将苏扈手中长戟斩成两段,势而不止依旧直下,长刀寒光,自苏扈头顶直过脚下。
看得静无人声,远处看去,分明是那长刀将人给劈成了两半!
幸而方才苏扈退了几步,刀光虽长,刀身差了寸许,贴着苏扈身际而过,破了衣衫,砍入身下土地之中。
心亦是提至嗓子眼,这般战事,非是在战场上不见,那本被劈成两半的家伙,滞在空中各抓一截断戟的手突然是收了回来,后退一步站稳,虽是戟断竟身无大碍。
众人亦是看得瞠目结舌,非是精彩,而是震惊那人竟是能有在将军手中坚持这般久而不败。
寂静片刻,军中抖时爆发出欢呼高吼。这个家伙,真是给大家争了脸面。
看着周遭兵士,苏扈手中抓着断戟,看向尤文,出声问道:“到此为止?”
尤文一手执长刀,竖插于地,另一只手静下众人,指着身前苏扈,怒声道:“来人!绑了!”
于此,众人皆惊,不知将军为何这般暴怒。
苏扈丢下手中断戟,不见有丝毫慌乱。
“听不懂吗?”见无人上前,尤文又是出声怒道。
有兵士面面相觑,亦是走出军中,向着苏扈而去。
高艰与鹤远眼色一沉,欲是冲向前去,被慕尘灏暗下伸手制止,施以眼色明之。
兵士有些为难地走至尤文身前,小心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方才还在战得痛快地二人,怎是突然变了脸色,况且自家将军从未有过这等暴怒的时候。
尤文无话,兵士亦不敢再多问,遵从军令,将身前苏扈绑了起来。
而这苏扈竟是也丝毫没有感到诧异,并不反抗什么,任由兵士将自己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