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德孚”的某一重含义便是,品德令人信服。
他希望能够做到真正的以德服人,哪怕这或许只是奢望,因为心中阴暗的人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反正他不管别人如何看、如何说,他只求问心无愧,他很喜欢康德的那句名言——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康德,以至于这个世界的哲学,与王德孚曾经所在的世界对比,它都不算进入近代哲学,只因没有那部西方哲学史上划时代的巨著——《纯粹理性批判》。
王德孚在大学中学《西方哲学史》时,才发现对方的哲学理论才发展到文艺复兴时期,但是这个世界的文艺复兴,在布列塔尼亚帝国是被压制的,这个皇权与教权并重的庞大帝国,在思想文化上,反而不如另外一个世界分裂的欧洲诸国。
不过非常有趣的是,《华夏哲学史》中竟明确地记载,有两位著名的华夏学者、哲学家齐迪、任佩远,竟然将对方文艺复兴时产生的各种哲学理论吸收了过来,搞出了“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并在华夏日不落帝国之类,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启蒙运动”,这大大促进了华国国民思想的解放,“新文化运动”也随之而来,并至今都在进行之中。
这就是伟大的哲学家,对这个世界的重要意义,只是他们给普通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遥远了,却不知道普通人其实潜移默化地受到他们的影响,他们只是将人们生活中所获得的道理,更加理论化、系统化。
王德孚现在在自己的专业课上,就默默整理着这个世界的哲学理论,总结来说,这个世界的哲学,距离踏入近代哲学的大门,只差临门一脚,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会有伟大的学者出现,推开这扇大门。
不过这“时间的推移”,到底是多少年,就很难说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伟人、英雄的作用便体现了出来。
王德孚觉得,既然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那打开近代哲学这扇大门的任务,进一步促进整个世界人民思想的进步,他当仁不让,要不然简直对不起他脑中储备的那么多的知识,知识与文化,只有分享给更多的人,才有更大的意义。
只不过他也不可能直接去搞出类似《纯粹理性批判》这样的哲学巨著,这肯定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首先要在学术期刊上刷名气、资历,用一篇又一篇的论文去铺垫,待到哲学界都认可他的天才之处时,他才能够将真正的巨著写出来,震惊世人。
于是,他现在又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让自己尽可能的扬名,不管是在学术界还是文坛。
大多数人出名或许都是为了可以收获更多的金钱、虚荣,但王德孚却是想要让更多的人聆听他的理论,传播他的思想,启发他们的人生。
不得不说,如果被别人知道王德孚的这种想法,一定会怒斥他的狂妄自大,都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学新生,竟然都已经在心中认为自己绝对可以成为人类导师。
当这一天的大学课程结束,竟然有东吴大学校刊《学桴》的编辑来向大家例行征稿,他是大三的学长,直接对大家表示,说你们哲学系的新生,到现在上了近三个月的课,竟然没一个人向校刊投稿,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将校刊放在眼里了?
这位大三的学长兼校刊编辑,又大谈《学桴》的历史,说它是整个华国大学最早创刊的校报,在整个苏州范围内的学校,都很有名,甚至连魔都的学校,也都有《学桴》的流传。
因此只要能够在《学桴》上发表文章,便意味着文章可以被众多学子看到,若是文章非常优秀的话,那绝对可以在学生群体中产生名气。
只不过《学桴》最大的缺憾,是它不会给稿费,毕竟它只是校刊,不是真正拿出去贩卖的杂志,一般一个宿舍也就订个一份,算是半强制的任务,而总共订阅的收入,能够维持成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给稿费?
也正因为如此,《学桴》的编辑们、热爱着这份校刊的人,总是自发地去宣传它,拉那些在学生群体中有名的才子、才女投稿,也不管是不是本校的,像那位苏州女子师范大学的丁梅,就已经多次向《学桴》投稿,还有幸发表过一些作品,闯出了些许名气。
“默存,你不是最近在写东西吗,还为此晚上总不回宿舍,要不你就直接将你写的投给校刊呗,听说不少已经毕业,在文坛上闯出名头的前辈们,都依旧关注着这份校刊,到时候如果有他们的提携,被正规杂志约稿,也就不是难事了。”王德孚身边的郑元秀这样建议道。
郑元秀是王德孚的四位室友之一,也是宿舍内唯一和他同系的,两人总是一起结伴去上专业课。
郑元秀的个子不高,长相如女孩子般秀气,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纤细的手,从小就练钢琴,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并且十分容易害羞,往往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就会特紧张,然后耳朵都红了,不过还好有一旁的王德孚提醒,总不至于让他出丑。
由于和王德孚是室友,还是上下铺的关系,再加上王德孚多次帮忙,他当然和王德孚关系很好,在学校里几乎形影不离,他觉得王德孚就像最值得信任的兄长大人,他很喜欢弹琴给王德孚听。
听到郑元秀的建议,王德孚微微点头,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那篇自嗨散文《听雪之夜》,与其放在那儿,不如直接投给校刊《学桴》,也算是为它做一点贡献了,不管它是不是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