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长风,”他对问候的同事说,“今天还去对面那家酒馆?”
“不,换个地方,”名叫长风的小马对他说。这是匹金色鬃毛的年轻雄驹,有双绿色的坚毅眼睛,“听说音乐厅南面新开一家酒馆,还是管弦乐风格那种,我们去看看吧!”长风身后的几个伙伴也都点点头,对这家新店充满好奇。和他们比,流云其实都算得上他们的叔叔。不过除了他们,还有谁愿意倾听他那些烦心事呢?
“我也去。”他点点头说,回应他的则是长风一众的欢呼声。
这家酒馆位于马哈顿中心音乐厅的南侧,坐落于新月街。似乎是离音乐厅很近,这里的顾客很多。而且,和那些听着劲爆的音乐互相拼酒或是办派对的酒馆不同,这里的酒馆配乐是管弦乐,很安静的一家酒馆。平时流云和朋友去喝酒,都是选顾客不太多的小酒馆。不过,这家很显然是一座大酒馆。他和长风并排进去,跟随的伙伴紧随其后。长风找到一个可以坐六匹小马的圆桌,于是朋友们就围坐在一起。流云掏出一袋金币,不一会儿桌上就被酒杯和酒瓶填满——都是些有名气的大品牌,无论是啤酒还是果酒。
“哈哈,流云老兄还是一如既往地阔绰,”换言之流云的意思就是,这次酒我包了,“不过啊,你这次买的可比平时多了不少。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了?”经常在一起喝酒,长风也算比较了解他。在酒桌上,流云总会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自己的情感,无论是清醒还是喝得烂醉。
“是啊,长风,”他一边叹气,一边仰脖子把半杯酒都倒进肚子里,“孩子长大了,家里琐事多了,感觉和落樱关系疏远了不少。虽然她们理解我,可是我不想这样一直愧疚着。至少,多留一些陪陪他们。”成家的小马和没成家的小马,对待家庭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长风知道,也不打算嘲笑流云。但是,他们却也给不出一个像样的解决方法。
推杯换盏几次,朋友们的脸上都洋溢起浓浓的醉意。长风喝光杯中的酒,他也到极限了,但是流云还在喝。“哥,你这再喝可有点多了,”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不怕回家落樱数落你吗?”流云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又灌一杯进去,然后一只蹄子扶着桌子,直接趴在桌上。
“我……还能喝,”他仍然用魔法飘着酒瓶不肯放下,朋友们不禁开始为他揪心,“如果酒精都不能让生活充满乐趣,那还有什么能就我呢?”此话一出,所有的小马都愣在原地。似乎,喝过这么多次酒,流云是第一次吐出这样的话。似乎,现在的生活让他很绝望。
“还是……酒桌……”他飘起瓶子倒酒,却一不小心把酒洒在自己的鬃毛上,“一醉……解千愁……”长风连忙替他擦擦鬃毛,但是擦不掉上面浓浓的酒气。他和朋友们手忙脚乱地把流云扶起来,慢慢带到流云位于韦林街的住处的楼下。长风敲过门,打发朋友们先走,自己则站在远处悄悄观察。只见落樱打开门,和流云简单交谈几句,便慢慢将他拖回屋子里。这样的场面以前也有过,但这一次长风不禁担心起来。
“你现在所拥有的那个家,还会是自己想要的吗,流云?”
“爸——爸!”第二天一早,流云被嘟着嘴的樱吵醒。小雌驹的脸上透着相当强烈的不满的情绪,因为流云不仅浑身酒气,还蛮横地霸占了她睡觉的那张小床。整整一晚上,她都是搂着妈妈睡着的。不过流云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是觉得头微微有点痛,可能是酒喝多了吧?“怎么啦,宝贝?”他看着生气的樱,仍然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落樱也站了出来,语气像是在审判丈夫,“不用你狡辩我们也知道,你昨天晚上又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在落樱的眼中,这些拉着他出去喝酒还把他灌得烂醉的同事就是狐朋狗友。——尽管实际上他们并不是。
“你说是那就是吧。”流云叹口气,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很多他都不记得了。
“别在这里装傻!”落樱很生气,“喝成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我们会很担心的!明明答应过会一直陪伴我的,如果哪天你因为喝酒没能回来可怎么办……”喊着喊着,没想到雌驹自己也哭了。樱抱住母亲,试图让她得到些心理安慰。流云知道自己犯了错,也不多狡辩什么,站起来走到落樱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鬃毛——像刚认识那时一样。雄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落樱也不继续批评,而是扭头带着樱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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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闹得有点僵了呢,”流云心想,“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回心转意。”在那之前,他还要继续今天的工作——起床还算很早,不至于迟到。
“喂,流云,今晚再去喝一杯吗?”下了班,长风再一次凑到他的面前。
“真是的,昨天都被你害惨了!”流云向他抱怨,“要不是去了那家酒馆,我也不至于被落樱大早上骂一顿还不肯理我。”流云觉得,归根结底这是长风的错。
“放松,放松,”长风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喝了那么多还一副烂泥一样的样子,昨晚的事完全可以避免的吧?另外,我们怎么劝你你也听不进去,机械一样地斟满,倒酒,入口,如此反复,我们想帮忙也帮不上忙啊。所以说,其实问题还是在流云自己身上。”流云也不反驳,计较这些发生过的事情没有意义的。
“好好好,快走吧,”流云不耐烦地说,“还去那家店,我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