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贵整理过那些木工家具后,他就站立在大门口等待着秀秀。他隐隐听到在正房中的秀秀正在和花枝说话,他还看到秀秀走出正房进到那间东厢房中,他知道那间东厢房正盛装着米面,她是去往那间厢房中准备白面和荞面。米贵知道周围十里八村的风俗,在探看病人时,普通庄户人家都要包上白面包去探望,这就不算是空手前往。因为山区中并不种麦子,白面就特别奇缺,没有白面的人家还要包上荞面或莜面,用毛透纸包裹着的白面荞面和莜面就称之为礼物。这种礼物就能带去看望病人,还能拿去给没有满月的婴儿看喜,在送礼上鸡蛋鸭蛋很上讲究,米贵家没有饲养着鸡鸭鹅,他就知道秀秀平时送礼用的都是白面。米贵还听到蝈蝈的鸣叫,它的鸣叫声显得低沉沙哑,周围还有着其它蝈蝈的应声。那只蝈蝈的方位象是在对过的碾道旁,碾道旁的园子中完全种的是高梁,园子的边际上生长着苜蓿秧和喇叭花秧,那只鸣叫的蝈蝈象是处在园子边上的草丛中。
米贵还知道靠近碾道的园子就是自家园子,园子近三亩地,他把那块地种上高梁。他种高梁就是自家要用高梁桔杆,高梁桔杆能缝制出方形和圆形盖帘,盖帘上能够摆放饺子和饽饽,还能当做各种缸盖和盆盖用。高梁的穗头去了籽粒还能够用麻绳绑炊帚,炊帚就是刷缸刷锅刷盖帘的炊具。秋后打下来的高梁米还能够换来烧酒,还能够碾面蒸出饽饽,还能够熬粥和蒸出高梁米饭,另外还能把高梁米碾碎做成牛料和马料。米贵不愿意种穗头发散的高梁,他总是种单个大穗头的红高梁。在山区高梁不算是主要粮食,米贵每年都要种出自家够用的高粱。米贵还听到碾房中传来碾轴的声响,他还是没有看到碾道外有人,他听出碾道里喊牲畜的是种女声,他听出那种大嗓门正是郭六芹的声音,他没收有看到黄师傅在碾道外,他就不能往碾道旁凑合。他听到院落中秀秀脚步声后,他回头看到秀秀手提着那包白面走到当院。
秀秀走到他的身旁时说:“米贵,大嫂的家中还是有荞面,我就包裹了这包白面。”
米贵看到秀秀手里提着的那包白面很讲究,白色毛透纸所包裹的白面被细麻绳捆绑的方方正正,包裹的上边还附加着块红纸,当然包裹上放着的那块红纸或白纸还是有着讲究,若是包裹上放着层白纸的话,这就说明是给死去的人送去的供品。捆绑着包裹的麻绳还形成个提手,秀秀的手正提着拴系着包裹的那个提手,他还看出那个包裹中还包着三五斤白面。他于是说:“秀秀,咱们按着风俗办事就行,最主要的就是探望顾大哥。”
米贵和秀秀并膀行走离开自家的院落门口,他的目光再次向着碾道旁看去,碾道周围的榆树下并没有闲散人在聚集,他就知道大忙季节很快就要来临,碾道旁和土路上并没有闲散人说话和聊天,碾道中所传来的碾轴子声音很清晰,秀秀就说出是黄师傅家在推碾子,他们家推碾子就是郭六芹在碾道,黄师傅只管帮助往碾道扛送粮食,他还要帮助她往碾棍上拴驴套,黄师傅帮助她套上拉碾子的毛驴后,郭六芹独自就能够在碾道中推碾子。黄师傅就要返回家中干零活,郭六芹在碾道中推完碾子后,黄师傅就要帮助她往回牵毛驴和往家中顶簸箩和扛面。
米贵看到天空中很睛朗,太阳光还是很强烈,身旁所刮动着的风儿很凉爽,秋季中的气候并不象夏季闷热,他似乎感受到秀秀身上所散发出的热度,秀秀紧挨着他的身子向前行走时,她还不停地左右张望说:“米贵,村落里的人要是看到咱们走的这么近便,他们背后就会笑话咱们。”
米贵说:“秀秀,现在快到大忙季节,咱们在道路上都看不到闲在人,咱们老夫老妻怎么走路都没人笑话。我所耽心的就是顾大哥的病情,他患重病后,他们家的重担都要落在顾大嫂身上。他家有难处咱们就该帮忙。往后邻邻居居的这些礼节就由你来走动,我平时不爱串门子,邻邻居居家中的大事小情不知道。”
秀秀说:“米贵,你就主家中过日子的大事,人情过往的小事就由我出面办理。现在不是当初咱们家单门独院的过日子,这个村落多出很多邻居,这就多出了方方面面的关系。”
米贵和秀秀还是拐进了北边的胡同中,秀秀也就不再贴着他的身子行走,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行走。米贵看到胡同两边的那几家的院落都很宽大,这个宽大的胡同中还是能够经过装载着庄稼的车辆,他经过黄师傅家中的院落旁时,他看出黄师傅家中的院落其实很大方,院落的门口还设置着两扇木格栏大门,这种大门还是没有门框,每扇门就是竖着是两根方木,竖方木中再穿插着几道横木方,两扇门对合起来就行成大门口,木门在冬季中还是能够挡牛马驴骡进到院落。黄师傅院落是用石块干茬缝垒砌的石头墙,米贵那年在黄师傅家垒院墙时,他当时只能是做小工,他只能给垒墙的师傅搬石头,黄师傅请几位师傅垒出的院墙笔管挺直,高高的石墙并没有走形,黄师傅全家居住的是低矮四间茅草房,墙体完全是石头坐泥垒砌而成,墙体的屋里屋外都抹上厚厚的黄泥巴。黄师傅的院落门口的西边还搭建几小间低矮的猪圈,猪圈中还传来猪儿哼哼声,他并不知道猪圈中究竟有几头猪。米贵还听到黄师傅家的屋门口传来响动声,他看到院落中并没有黄师傅的身影。秀秀就悄然和他说出可能黄师傅看到他们,他看到秀秀手里提溜着的白面包后,他就看出米贵和秀秀去探望顾大哥,黄师傅才躲进自家的房屋中。米贵听过秀秀说出的话语后,他认为秀秀的说法就是她的猜测,实际上的事情也许不像秀秀猜测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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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贵和秀秀经过黄师傅家的院落后,他们就看到李子知家的院落,他家离这个胡同很远,他只听到院落中有着说笑声,米贵知道他家的房屋院落和黄师傅的房屋院落略同,只是他们家要比黄师傅家多出几间茅草房,另外这个胡同中还设置着着宽阔的道路通向黄师傅家院落,米贵所迈动的脚步不仅停下来,他不仅向着李子知家的院落中张望,他远远地看到在院落中有着孩子嬉闹。秀秀这时用手拽了米贵的右手说:“米贵,你别总在路上东看西看,你总是想在路上站腊,咱们去往顾大嫂家不能磨磨蹭蹭。”
米贵跟随着秀秀的屁股后继续向前行进,他远远地就看到顾大哥家的院落,顾大哥家的院墙和黄师傅家的院墙还是有着差别,他家院落周围的院墙就是土墙,米贵那几年帮助过顾大哥家打过土墙,他在土墙上和其他帮工人员打过木夯,只有夯实土墙上的黑土后,几人所打出来的土墙才结实牢固,土墙没有垒砌出的石头墙挺年头。他们靠近顾大哥家院落的旁边时,米贵就看出带着木头印迹的黑土墙变了形,土墙出现两处明显豁口,墙体用不了几年就要倒塌。
顾大哥家的院落所开设的就是东门,大门口是向东开设出来的门口,门口所开设出的那两扇门就是向东开设而出,门口的两旁埋设着木头桩子,两扇木格子门分别拴系在大门口的木头桩上,两扇木头门并没有关严实,两扇木格子门中间还留着能进入人的缝隙,米贵跟随秀秀从大门缝隙进到当院,米贵突然听到毛毛招呼声:“大婶和大叔来了,你们还拿着礼物是来看瞧我爸,我爸正在院落中歇荫凉。”
米贵看到毛毛从前园子门口中跑出来,他从她的身高看出她已经变成大闺女,她穿着的浅蓝色衣袍很新颖,她幼稚的瓜子脸上还带着调皮神情,她主动地在院落中接迎着米贵他们。她还掉转头向着屋里喊着:“二姐,我叔我婶他们来了,你快出来接迎。”
秀秀不仅停下了脚步说:“毛毛,我听你妈说出你二姐正住娘家,你妈没有返回到家中吗?”
毛毛说:“大婶,我妈吃过早饭后就出门,她不是去往你家就是去了大伙房。”
米贵知道大嫂没在家中后,她不禁暗自松口气,他看到顾大哥正在西山花的那棵杨树下走来。外屋的那两扇木板门发出响动,顾大哥家的二丫头从外屋门口中走出来,她身材要比毛毛高耸很多,她的身形显得很粗壮,她身穿紫色麻布衣袍,她那张圆盘大脸还显得白白静静,她首先和秀秀打过招呼,她还很主动接过秀秀手里提着的礼物,她说过几句很客气的话语后,她就请米贵和秀秀进堂屋中去说话。
米贵说:“秀秀,你先和她在屋里说话,我要和顾大哥在那棵树荫凉下说话。”
顾大哥随后说:“毛毛,你上屋中搬出个凳子,我和你叔就在院子里说话。”
米贵整理过那些木工家具后,他就站立在大门口等待着秀秀。他隐隐听到在正房中的秀秀正在和花枝说话,他还看到秀秀走出正房进到那间东厢房中,他知道那间东厢房正盛装着米面,她是去往那间厢房中准备白面和荞面。米贵知道周围十里八村的风俗,在探看病人时,普通庄户人家都要包上白面包去探望,这就不算是空手前往。因为山区中并不种麦子,白面就特别奇缺,没有白面的人家还要包上荞面或莜面,用毛透纸包裹着的白面荞面和莜面就称之为礼物。这种礼物就能带去看望病人,还能拿去给没有满月的婴儿看喜,在送礼上鸡蛋鸭蛋很上讲究,米贵家没有饲养着鸡鸭鹅,他就知道秀秀平时送礼用的都是白面。米贵还听到蝈蝈的鸣叫,它的鸣叫声显得低沉沙哑,周围还有着其它蝈蝈的应声。那只蝈蝈的方位象是在对过的碾道旁,碾道旁的园子中完全种的是高梁,园子的边际上生长着苜蓿秧和喇叭花秧,那只鸣叫的蝈蝈象是处在园子边上的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