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坐在屋地上的椅子上说:“花枝,你爸和我说出你们做的是差样饭,我今早顾不上做饭,我才跟在你爸身后来你们家蹭饭。”
父亲看到炕桌上摆放着的饭菜说:“花枝,你妈怎么没有在屋?”
花枝说:“爸,他往房后抱烧剩下的干柴,她很快就要返回屋,我叔你们俩都围桌先吃饭,我和我妈坐在炕边上吃饭。”
安叔和父亲盘腿围在炕桌上就动拿起筷子,花枝就上外屋给他们端来两碗稀饭。父亲和安叔吃起饭菜后,花枝又从外屋端来两碗稀饭放在炕桌边际。母亲进到里屋里后,她随意和安叔说出几句话语,花枝和母亲坐在炕檐边上吃饭。安叔在饭桌上还夸奖起花枝贴出的饼子,父亲的脸上显露出很满意的笑容。父亲和安叔撂下饭碗时,花枝就知道他们每人喝两碗稀饭汤,安叔吃了三个饼子,父亲吃了两个饼子,花枝和母亲就没有他们的饭量大。几人吃过早饭后,花枝和母亲就收拾起炕桌上的饭菜,父亲和安叔并没有急于离开堂屋,他们谈论地块中粮食的收成,当母亲把炕桌撤下后,父亲就对她说:“秀秀,咱们都吃过早饭,我要给你说正事,牛群中昨晚上死个不到半年的牛犊子,它钻进橡树林子吃橡果撑死了,前半晌黄师傅他们就要去给牛扒皮砍肉,场院屋的伙房今响午就要烀牛骨头,咱们还能啃上几块骨头吃。”
母亲把脸转向安叔问:“你着天放牛不容易,轮到谁放牛都不会想到会出这种事,牛群中死个牛是常事,这次死的是个小牛,我不心疼。”
安叔解释说:“嫂子,牛群中的老牛有经验,它们钻进橡树林子中,它们都不会吃太多橡果,它们知道吃橡果多会涨肚,它们无法倒嚼。小牛贪吃橡果才涨破肠胃。我只是放过两年牛在这件事上没经验,我不知道橡果对牛儿有危害。我再上山放牛时,我就要让牛群远离橡树林。”
父亲说:“秀秀,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们现在就要离开家门,我们这就出屋各干各的活计去。”
母亲还要张嘴说话时,父亲和安叔已经起身离开堂屋,花枝还听到父亲在外屋说道:“花枝,你等到歇头歇时,你去往牛圈屋那边去提溜些牛肉,够咱们家吃两顿的就成。”
母亲在里屋里嘱咐说:“米贵,我今天就不去往扒牛场,你想着给虎子妈他们几家送些牛肉去。”
母亲说:“花枝,我不愿意看见血,我要躲在家中。那头小牛出不多少肉,几家人都分口肉剩不多少,咱家干活的人又多。咱们家就吃上一顿半顿的牛肉。今天还赶上你哥和栓柱子出远门,咱们想着要给他们留出能炒出两盘子牛肉。”
花枝说:“妈,安叔放牛还算精心,我记得头年夏天时,咱们家还死两头大牛。”
母亲沉默半天才说道:“花枝,破财免灾星,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花枝在家院落中帮助母亲在院落中洗几件衣袍后,她估摸着已经到歇头歇的时候,她才和母亲说出要去往牛圈屋那边,母亲答应过后,花枝就在西厢房中挎上柳条圆筐,她走出门口后觉得周围顿时很阴沉,她抬头不仅向着天空望去,她看出只有簸箩大的流云遮住太阳,她走到离家门口很远的土路上时,她周围顿时变得分外睛朗,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她身上感受到浓浓暧意,她还是感受到身边的风儿带着阵阵凉意。
花枝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左邻右舍的邻居,她听到建盖戏楼传来孩子的喊叫。戏楼离土路很遥远,她看不清楚几个孩子的面孔,几位老人在戏楼的荫凉下乘凉,她看出他们当中像是有赵老太奶奶。自从戏楼建成后,花枝就没有看到老太奶在碾道旁照面,她和村落中几位年龄大的人总在戏台周围说话。花枝还听到过宋兰朵说过她奶奶的事,她奶奶有时不怎么着家,她有时还拄着拐棍去往戏台周围。她没有走到牛圈屋旁时,她就看到木头棚栏加起来的牛圈中没有牛儿,在牛圈屋的木棚栏门口聚集几个人,他看到父亲和黄师傅都在场,当她看到虎子在给他们帮忙时,她心里顿时就感到发热。虎子还直起身子打招呼说:“花枝,刚才你爸说出你要来这,你来到的正是时候,我们已经把牛肉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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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回答说:“虎子,我爸没有说出用你在这里帮忙,他让我上这里往回家拿牛肉,我这才看到你在这里帮忙。”
花枝走到他们的身旁时,她就闻到血腥味,她不仅把挎着的筐放在地下,她还用手捂住鼻子,她就看到那张牛皮已经被扒下,牛皮平展展的铺在地面上,牛皮上边是血淋淋的牛身子,在张牛皮的不远处还摆放着大方桌子,桌子上放置很大的菜板,菜板上还堆放着鲜牛肉。在他们的不远处,地上还铺垫厚厚的碱草,碱草的上边还堆放着牛头和牛蹄子,不远处还有堆牛儿的肠肚,她看到那些肠肚后不禁感到有些恶心。父亲他们都挽着长长的袖管,他们的胳膊和手上都沾带着鲜血,几个人都拿着尖刀在割牛肉和提牛骨头,这种血腥场面令花枝的心里感到恐慌,她不仅捂着鼻子问虎子说:“虎子,你还敢动刀子?”
虎子干着活说:“花枝,我杀猪杀羊就是半拉架子,我要和师傅学几次,我往后就能独自屠宰牛羊。”
花枝随口说:“你的怛子还真不小,你还真敢动起了刀子?”
父亲在旁说:“花枝,虎子多学几样活计好,往后过日子就不会憋手。他最起码能宰杀自家养的猪羊,这件事就是总去请师傅动手,师傅还有个忙闲,师傅闲在时能帮忙,当忙时候师傅都顾不上。”
花枝只好说:“爸,我不愿看着你们现场动刀子割牛肉,你把往咱家拿的牛肉割出来,你帮我放在筐里,我现在就挎回去。”
父亲听过花枝的话语后,他就走到桌上摆放着的菜板上割起牛肉,他还让花枝进入牛圈屋的菜园中找到疙瘩白大菜叶,花枝找到三四片疙瘩白大菜叶后,父亲又让她把几个叶片垫到筐底下,父亲才把割好几块牛肉放置在筐中,花枝闻出筐里的牛肉并没有异味,她挎起筐来觉得很沉实。当她挎着筐要离开时,她又和虎子随意说出几句话语,花枝知道父亲晌午不回家中吃饭,他要在伙房中和几个干活人共同吃饭,顾大娘要给他们用铁锅炖牛肉大菜。虎子还说出他们中午吃不上牛骨头,牛骨头要在场院屋伙房的大锅中煮上半天,只到晚上才能煮熟。虎子还让花枝晚上饭去往场院屋吃,花枝说出啃不动牛骨头,她要和母亲晚上在家吃炒牛肉。虎子还说出分给几家的牛肉由他亲自去送,花枝的筐里挎不动更多的牛肉。花枝没有在虎子他们身边过多停留,她就挎着筐儿离开牛圈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