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贵还听到她们说出很多带刺长把的话语,有些话语十分难听和刺耳。她们当中没有姑娘孩,他们都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中年妇女,年龄最小的在三十多岁,四五十岁年龄的占大多数。米贵知道她们家中都有孩子,她们要的家中还有三四个孩子,都说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可能针对城里的女人而言。农村中每家都上有老下有小,女人要是总躲在屋中不干活,家里的男人没有能力养活全家人。只能说是她们不能出太远的门,她们只能在家门口上山下地干活,她们就是想出远门游逛都没那么多钱财,主要还舍不得工夫,她们总是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米贵认识几位他称呼为嫂子的人,他还是能和她们说几句话,他还能开几句玩笑。她们有十多个人在棒子地里扒棒子,每人随口就是说出一句话,米贵在顷刻间就能听到十句话,嘴头快的人还能多说出几句话。米贵知道在她们当中识文断字的人很少,她们说出的话语就是粗鲁,她们能说出各种传说和故事,她们还说出亲身经历。她们有时会把在唐朝发生的故事嫁接在宋朝中,她们说出的没有从古书上扒下来的历史和故事,她们更不会引经据典地说大道理。米贵从前听到她们讲的有些笑话更感到哭笑不得。她们当中还有几位在秋季连着给米贵家扒几年棒子。她们在棒子铺前齐头并进地扒棒子,她们每人扒的棒子是很固定垄数割倒的棒子秧,她们干活要按照扒出棒子的垄数来算工,她们在干活时不快不慢相互间都有着照应。米贵心里已经记下扒棒子这些人,他看到本村落的人占据五位,他知道几个人的姓氏,他还知道她们的丈夫,他还不怎么知道她们的名字,他在傍晚上记工时,他只能往账本上记下她们丈夫的名姓。
米贵看着盼根赶着的牛车走出地头后,他对宋老仓说:“兄弟,俗说轻快轻快,我看出盼根所赶着的牛车没有超重,咱们要是再往车上装多袋子。耕牛过过时车牯辘就会卡在河里,咱们还要在河套卸车,咱们干的活计更窝工。”
宋老仓不仅用只手拍打下大腿说:“大哥,咱们往车辆上装袋子不要贪多,轻来轻去的牛儿拉着省劲,车上装多口袋半路上口袋容易下蛋。今年顶数这块棒子地高产,其它庄稼的产量都高不过棒子的产量,我看出每亩地最高产棒子粒六七百斤。”
宋老仓的这句话语刚刚落下后,郭六琴就挎着满筐的棒子向他招手说:“宋老仓,你别捞鱼鹳打鱼全靠嘴头支着,你过来给我张麻袋嘴,我把这筐棒子要倒进麻袋中。”
宋老仓答应过后就走到了她的身旁说:“大嫂,我要是没听到你这个大嗓门,我还是没有看到你,我看到你挎着满筐棒子后,我就要上前帮着你干活。”
郭六琴说:“宋老仓,你的眼睛里只有顾大娘们,你常吃她做的饭把你给喂熟透的狗,你看着她才能摇尾巴,你的眼里能看的上我们扒棒子这些人吗?你今天就是在监督我们干活,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
宋老仓拿起地下的麻袋说:“大嫂,这大清早你说出这种话来,我现在都不知道哪的账,我听不懂你说出的忽忽悠悠的话语。”
郭六芹往宋老仓张着麻袋口的麻袋倒着那筐棒子,她最后手里还着棵黄八趟的棒子,她用那个棒子指点着宋老仓说:“宋老仓,你别放着明白装糊涂,你平时就是和她站在一溜的货色。她贬低我是蚂蚁,你知道这事吗?”
宋老仓只是笑起来不再言语,他还是躲离郭六琴的身旁,她用手又拽住了宋老仓的衣袍,她又用手中那根棒子指点着他说:“宋老仓,你知道顾大娘们平时拉帮结派,几个人凑成堆总是背后捏估是非,几个人搞起了团团伙伙,贬低别人不就是为了抬高他们自己吗?往别人的脸上抹锅底黑,这不是在显示他们的清白吗?他把别人贬为蚂蚁,这不就是为了要把自己抬高成为大象和大老虎吗?几个人抱成团总想欺负老实人,他们敢把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摆放在全村人的面前吗?众人评出的理才算是个理。你还把他们当成怪好不赖的人,老娘我就是不往那个堆里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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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仓只是向她连连摆手笑着说:“大嫂,我帮你干活行,在人多广众面前我不和你过话。我大男子汉不和女人斗嘴,我就就算是占了便宜都不是便宜。”
郭六芹在他的身后说:“宋老仓,你记着蚂蚁是最厉害的虫子,人死了埋在地里都是蚂蚁和地下虫子的食物,人再有本事都不能象虫子那样能钻进地里。我今天赌气和你说这些话就是让你给当传话筒。”
米贵看到郭六芹又把手里的那根棒子装在麻袋后,她挎着空筐又去往她所在的那堆棒子桔跟前扒起棒子,她又大笑着和另外几个扒棒子的人说起话语。拴柱子把那辆牛车又赶来后,宋老仓和将三愣又靠近车前帮助装车,米贵和栓柱子还是往牛车上装起了大麻袋,米贵又去给西一棵村落中的吴大嫂去倒那筐棒子时,坐在棒子桔杆上正在扒棒子的吴大嫂笑着说:“米贵,你先等一会再干活,我先和你说几句话。”
米贵就把挎起的那个棒子筐又放在地下说:“大嫂,你们扒棒子的这些人能供上三挂车,我在这就和你说几句话。”
吴大嫂手里扒着棒子低着头说:“米贵,我听说你们村落新建了庙宇和戏台,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们请了大神就要敬神。”
米贵说:“大嫂,我们新建盖的戏台和庙宇和戏台还没有完工,过完年天气变暖时才能完工。”
吴大嫂又接着说:“米贵,在我们娘家不远有个村落是独山村,那个村当初是所有村民筹资建盖起庙宇和戏台,庙宇中还是塑着几位大神,那个村落里的人每年都唱大戏敬神求雨。可是前两年出现这样的事,他们村落中有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赚村民不给他家上供,他们认为自己要比神像还受人尊敬,大户人家就雇人把庙宇的所有神像都推到河套,神像都被大水给冲走,结果那个村落连着三年遇到旱年。挨着他们村落的几个村落连年风调雨顺,只有他们村落连着几年颗粒不收。”
米贵听不出吴大嫂说出的话语是真是假,他只能是随口答应声后就不再言语,他就挎起了那筐棒子向着放置麻袋的地方走去,他要把筐里的棒子倒进麻袋后,他还要把麻袋拿到吴大嫂的跟前。他不能再追问吴大嫂说出的这件事是否真实,他并不是那个村落的人就不知道实情。米贵知道干活的人多,她们每人说出的话语又很多,他听到她们的话语后就分不清是事实还是故事,他更分不清是笑话还是传说。
米贵和宋老仓在棒子地里装棒子时,首先要装盼根先赶进地里的车辆,栓柱子和将三愣都把赶着的牛车停在地里,他们首先要帮助盼根把他赶来的牛车装满当,盼根赶着装满车的棒子口袋返回时,几人再帮助栓柱子往牛车上装口袋。他们三人赶着的牛车并不是同时返回,几辆牛车第二趟再进棒子来拉棒子时,几辆车就有间隔。另外棒子架旁还有两人帮助卸车,干活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后才不窝工。米贵和宋老仓距离割棒桔的人员很远,他们离这十几个扒棒子的妇女很近。米贵和宋老仓总是要给她们倒棒子筐,米贵就能听到她们在干活时的说话声,她们相互间说话其实并不耽误干活,因为坐在棒子桔跟前扒棒子用的是双手,她们在干活中说说话就显得热闹。她们相互间的话题相当广泛,话题涉及到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她们还说出针头线脑家长里短的事情,她们要是说出那些荤段子来,旁边的人听到就会感到脸红心跳,米贵听到后有时都感到很难为情,他只能躲离说晕段子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