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延登接着道:“我后来问她,怎么正和老虎打斗着,会忽然间坐到地上哭了起来。她回答说是因为与老虎搏斗得久了,身上累极,心中一吓,一泄气便就坐倒在地了。”
“可不是么,莎姐姐那时候那么小,又是个小女孩儿家,本来追野猪追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和兀鲁吉那畜生打斗了那么长时间,岂有不身疲力尽的!”
“也是从那一次,我偶然发现她的资质,倒是适合于修炼太阳一路的真气的,惜乎于太阴一路却是相克,那也是没有办法儿的事了。”
张梦阳不解地问道:“莎姐姐只适合于修太阳一路的真气,那太阴一路的便无法修炼了么?可老师你怎么可以太阴太阳两路兼修?这其中又有着什么道理?”
大延登道:“论理说,宜于修习此种功法之人实所罕有,一旦寻得,往往根质之中阴寒阳热两种资质俱备。可莎宁哥那娃儿根质却是极奇,竟单单只有阴寒一质储藏于其身体的纯元之中。当时为师已在潜心钻研李淳风和袁天罡的术数之学,于两样神功的传承已不抱什么希望,但自从遇到莎宁哥这女娃儿之后,又将我那久已寂灭的执念哄动了起来。
从那时起,我便收她为徒,不光把太阳一路的真气功夫授予了她,还把我平常强身健体之用的刀法和剑法也一股脑儿地教给了她。没想到,她竟靠着我教给她的这些强身的玩意儿,在江湖上和疆场上闯下了好大的名声,这倒是我当初始料未及的。”
张梦阳眼光中满含兴奋地道:“可不是么,莎姐姐的功夫可以说是独步江湖,就我目前所知,能在刀剑上胜过她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呢。要是我以后在刀剑上也能有他那样的修为,今生今世也就别无所求了。”
大延登冷笑道:“我刚才说了,这只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小玩意儿,和太阴太阳两路神功相比起来,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我之所以要你习练这种小玩意儿,一来是为了让你锻炼筋骨,增强体气之用,二来也是在等火鲁火疃山上大雪纷飞来临的这段时间里,不至于无所事事罢了。”
张梦阳疑惑地道:“火鲁火疃山上?那……那是个什么所在?”
大延登道:“火鲁火疃是女真人的极北奇寒之地,想要把太阴真气修炼成功,少不了要得到那里的奇阴奇寒之气的助益。不过你用不着担心,到时候我会把你根质中的纯阳之气激发出来,用以和那种奇寒之气相抗的。待到你的纯阳之气将那奇寒之气全部包容化解之时,太阴真气也就在你体内具备了锤炼根基。以后按着我授予你的功法口诀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然会小有所成的。”
张梦阳点点头道:“哦,原来还这么麻烦啊。相对于中原和辽东,女真人打地盘已经够北的了,这女真人的极北之地,离这里可有多远啊?”
“不远,不远,从此径直往北两千多里,过了黑龙江外有三日的路程也就是了!”
张梦阳吃了一惊道:“什么?两……两千多里地?”
“嗯,两千多里。听起来像是颇为遥远,但我们的兀鲁吉和小白都是兽中神物,有他们可供咱们骑乘,这两千多里地只需三天便可走完。然后过了黑龙江再走上个三天,便是汇聚了天下至阴至寒之气的火鲁火疃。”
张梦阳这段时间在此处跟着大延登修炼功夫,由于距离上京并不是太远,他仗着自己凌云飞的功夫,也能隔三差五地回去与自己的那些娇妻美妾们,忙里偷闲地温存一番,大延登对此也并不约束。
可是如今听他说要跑到数千里之外的火鲁火疃去炼化什么阴元寒气,心中立马就觉得万般不舍起来,萧氏姐妹、小郡主、多保真、月理朵、蒲速婉等人的娇美容颜和曼妙身姿,如幻灯片一般地在他的眼前闪晃而过,令他的心头上更加地涌动出无限的不舍与眷恋来。
听了大延登的话,张梦阳面有难色地挠了挠头说:“老师,其实我觉得吧,就咱这活剌浑水上的冬天,就已经称得上是奇寒的了,听我的妾室蒲速婉说,有一年的冬天连洞穴里冬眠的黑熊都给冻死了。依我看呀,真要练功的话,就在咱这儿也不算赖了,何必非得好几千里地跑那么远?我倒是没什么,老师你这一把年纪的了,万一抵受不住那等奇寒,得个大病小病的,可不是件小事情。”
大延登冷笑道:“在活剌浑水上修炼也并非不可以,但你到头来所得的成就,会因为吸纳转化的阴元寒气的不够精纯,而致使你的真气功阶,永远固化在少阴的层次上,而再也与太阴高阶无缘了。”
张梦阳瞪大了眼睛道:“哦,原来咱们这套神功,还有着高阶与低阶的分别呢。”
“你以为呢。倘若阴元寒气不够充裕或是不够精纯的话,就不能在你的体内形成扎实浑厚的根基。俗话说根深而叶茂,你基础不牢,将来所得的成就也就随之有限,反之亦然。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为师的劝你,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怠惰,致遗终身之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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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听他如此一说,方才觉得事情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但却仍还不死心地道:“难道咱们练功,不是由低到高按部就班地来的么?咱们在此处先练到少阴阶段,等把少阴真气掌握的纯熟了,再来修炼太阴真气不是更加的有根基保障了么?”
大延登面现不愉地道:“你要知道,别人就算是想要我把他带到火鲁火疃去苦修,即便是烧香拜佛也还得不着这个机会呢,修习这太阴真气,你这一生只有一次打牢根基的机会。根基一旦形成,就再也没有了增减更改的可能,就会在你的丹田和气海之中固化下来,直接决定着你将来成就的大小。
火鲁火疃乃是全天下的至阴至寒之地,所蓄的阴元与寒气也是至精至纯。在活剌浑水这地方,你把那驳而不纯的寒气阴元吸纳进来,所得的基础只够你成就低阶之用,就算真气终究在你体内生成,也始终就止步少阴而已,再想到火鲁火疃重新来过,由于根基已然固化,那是永无可能再有突破的可能了。”
说到此处,张梦阳这才算是彻底死了心,暗暗地在心中把家里的娇妻美妾和刻苦努力的付出所得相权衡,觉得娇妻美妾都是已然到手的宝贝,而那所谓的太阴真气却是还没到手,而且这功夫一旦学到手的话,不仅足以保证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安危,还足以加强自己对那些娇妻美妾的保护力度,甚至即便没有了杯鲁头衔的光环,自己仍然能够对她们尽到最大的保护之责。这对自己而言,实是失之而不可再得的机会。
“学一阵子,用一辈子。为了神功的获得,只好和那些宝贝儿们暂时别离一番了。”他在心中暗暗地自忖。
下定决心之后,张梦阳对大延登道:“老师所说的话,学生都懂得了。请老师只管放心,孩儿为了能学成此神功,如今已经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了,别说是火鲁火疃,就是去遍地北极熊的斯瓦尔巴群岛,学生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地随你前去的。”
大延登接着道:“我后来问她,怎么正和老虎打斗着,会忽然间坐到地上哭了起来。她回答说是因为与老虎搏斗得久了,身上累极,心中一吓,一泄气便就坐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