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一惊,“呦,这可不成,这里人多眼杂,免得冲撞了小姐。”
“无妨,”蔺赴月不再多言,接过小官吏手上的碗,传给排队的民众,“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大人们的力气该使在救人上,这里略留两个带刀的维持秩序就成了。”
管事的心头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时候人人都求自保,慢吃上一口饭都要闹嚷,没想到乱世里倒是一个姑娘家最通事理人情。
他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此时推己及人,一面心疼一面又欣慰,深深作了一揖后重新布置了人手。
城南那片全是老街市,大晔建国以来就没修整过,昨儿一震倒了大片民宅,压了不少人在废墟里。
这时候正是救人最紧要的时候,他本就急得跺脚不迭,幸而杜家姑娘来了,解了燃眉之急,时间耽误不得,他指派妥当便带着剩下的人往南边去。
府衙门前就由杜家人暂时接手。
熬的时间越长,粥棚前排队的人就越多,蔺赴月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伸递的动作,没一会儿手就僵硬了。
她就咬牙忍着,等真能坐下歇会儿的时候,胳膊肘都有些伸不直了,一动弹就要嘶一声。
一同观察得细,见她蹙眉,忙替她查看痛处。
长久机械地重复一个动作,那块儿皮肉里会淤血,连骨头都要受损的。
一同替她按摩着,“小姐回帐子里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顶着就好。”
蔺赴月摇摇头,“说好同甘共苦,我先跑了算怎么回事?下人不是人?怎能被我这么磋磨蒙骗?”
“可是……”
一同一句话没说完,排队人群中一个老妇不乐意了,张口嚷道:“你们干什么呢!官爷找你们来可不是为了歇着的!没看到我们还饿着吗?想饿死我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