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过后,展昭轻手轻脚地走出住处,身上未着夜行衣,只是随意地把衣襟拉整了一下,将袖子往上卷了卷,佩好宝剑,那模样就像准备去执行一项神秘任务的特工。他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很快就来到了郑家的后楼。
到了后楼,展昭抬眼一瞧,看到有个墙角,心中暗喜,内力一提,“嗖” 的一下纵身跃了上去。接着,他身形一闪,绕到楼边,再次发力起跳,宛如一只敏捷的燕子,稳稳地落在了楼檐之下。
展昭刚站稳脚跟,就听到窗户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去请官人,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紧接着,丫环清脆的声音响起:“夫人,官人在和茶行兑银两呢,兑完应该就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妇人明显不耐烦了,声调都提高了几分:“你再去瞅瞅,这都三更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丫环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噔噔噔” 匆匆下楼去了。
猛地,楼梯上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个人的嘟囔声:“没银子的时候急着要银子,等有了银子,又说深更半夜的不好拿,要先存着明天再拿。真他娘的可恶!上上下下折腾得够呛!” 随着话音,“唧叮咕咚” 一阵响,像是把沉甸甸的银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展昭悄悄凑近窗户,眯起眼睛往里偷看。只见这个人正是白天在竹椅上坐着的那个家伙,那家伙长得贼眉鼠眼,透着一股狡黠劲儿。再看桌上,堆着八封银子,都用西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上面隐隐约约还有花押,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郑新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边打开了那边的假门,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我这忙着生意上的事儿呢。娘子你又叫丫环一次次地请我,到底有啥十万火急的事儿啊?” 手上的动作却麻溜得很,一封一封地把银子往柜子里塞,完事儿又小心翼翼地把假门给扣好了,那动作熟练得就像练过无数次的武功招式。
只听妇人娇嗔地说道:“我想起一件事儿,所以才叫你来。” 郑新皱了皱眉头,问道:“啥事儿啊?” 妇人顿了顿,回道:“就是那个讨人嫌的家伙。虽说把他撵到外地去了,可我仔细琢磨着,他既然敢在县里告你,保不准就会在别的地儿接着告,府里、京城,都有可能。到时候可咋整?” 郑新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都变得悲悲切切的:“要说当初,咱确实受过他的大恩。如今把他弄成这副惨样,我真是对不住我那死去的老婆哟。我这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似的,难受得紧。”
展昭在窗外听得心里暗想:“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没坏到骨子里。”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屋里传来 “噼里啪啦” 摔筷子、墩酒杯的声音,那动静大得吓人。再仔细一听,又有抽抽搭搭的哭声,敢情是妇人哭上了,那哭声就像杜鹃啼血,好不凄惨。
只听郑新着急忙慌地哄着:“娘子别生气啦,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别哭坏了身子,要是伤了元气,得用多少补药才能补回来呀。” 妇人不依不饶地哭喊道:“你既然心里还惦记着前妻,当初就不该让她死,更不该把我娶进门。你这不是存心折磨我嘛!” 郑新急得满脸通红,解释道:“这不是话赶话嘛。人都走了,我还能咋惦记?再说了,到底是她重要还是你重要啊?我的姑奶奶,你可别胡思乱想了。” 说着,就凑到妇人跟前,双手作揖,一个劲儿地央求:“娘子,是我不对,是我这张臭嘴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明天咱再想法子收拾那个讨厌鬼就是了。” 接着又冲丫环喊:“快去烫壶酒来,给你奶奶换酒,好好给奶奶顺顺气。” 就这么好一顿央求,那妇人才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
一般来讲啊,妇人要是懂得三从四德,那不用问,肯定是贤惠的。可要是碰上那不贤惠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啥是三从,啥是四德。她们就靠着三个字的 “绝招”。哪三个字呢?就是惑、触、吓。刚进门的时候,那表现得可好了,对丈夫恭恭敬敬,说话轻声细语的。丈夫说这个好,她马上跟着夸:“哎呀,简直妙得没法形容!” 丈夫说那个不好,她立马附和:“那绝对不能要!” 总之是百依百顺,把丈夫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等丈夫高兴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她就开始暗中吹风,这就使上 “惑” 这一招了。说这个不该这么办,那个不该那么弄,一套一套的,跟念咒语似的。要是碰上有主见的男人,直接就把她这招给挡回去了,那这 “惑” 字就没用上,她就得另想法子;要是遇到没主见的男人,听了她这蛊惑的话,慢慢心里就向着妇人了。妇人见状,立马威风起来,处处都拿 “惑” 字开头,保证能让丈夫乖乖被她牵着鼻子走,想跑都跑不掉。这就是第一个绝招,要是用上了,基本就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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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丈夫的心给笼络住以后,她就开始放肆起来。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不是摔东西就是大吵大闹,故意惹丈夫发火,看丈夫能不能受得了。要是碰到脾气硬的男人,那肯定是火上浇油,不是骂就是动手,那架势就跟武林高手过招似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要是发现 “触” 这招不管用,她就赶紧收敛起来,就像乌龟缩进壳里。可偏偏有那种没脸没皮的男人,本来自己正生气呢,结果妇人一闹,他不但不气了,还笑了。这下可好,妇人能唠叨个没完没了,男人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像被点了哑穴。从这以后,想让她不 “触” 都难喽。至于 “吓” 这一招,那是从 “触” 里变出来的新花样。
今天 “触” 一下,明天 “触” 一下,“触” 得丈夫都习惯了,都没感觉了。她就从 “触” 的余波里又琢磨出 “吓” 这一招,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无缘无故就关上门不说话,叫也不应,就跟中了邪似的;平白无故就开始交代后事,跟要永别了似的。更有那种过分的,拿刀拿剪,明摆着说要寻死觅活,就跟明火执仗的强盗一个样,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把男人弄得提心吊胆,只能乖乖听话,恨不得赌咒发誓来哄她开心。从早到晚,只要能让她高兴那么一小会儿,男人就跟被大赦了似的,乐得找不着北。家庭里面要是碰上这样的,虽说男人显得有点软弱没骨气,可妇人的手段也就这么多了。就像郑新的媳妇,使了这三招,已经到了 “惑触” 的地步,还没使出 “吓” 这一招的变化呢。
二更过后,展昭轻手轻脚地走出住处,身上未着夜行衣,只是随意地把衣襟拉整了一下,将袖子往上卷了卷,佩好宝剑,那模样就像准备去执行一项神秘任务的特工。他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很快就来到了郑家的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