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赌气起来,穿上衣服,挎上石袋,佩好利刃,跑到院子里前后巡逻。从西边转到东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不好啦!西厢房着火了!” 白玉堂赶紧从东边跑回来。抬头一看,哇,火光冲天,那场面可吓人了。照得正堂上面有个人站在那儿呢。他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个石子,扬手就打过去。只听 “砰” 的一声,那个人倒下去又站起来了。白玉堂心里暗叫不好:“这啥情况啊?” 这时候,那些差役们也都看见了,一边喊有贼,一边又忙着救火。白玉堂一眼就看到雨墨在那儿指手画脚地指挥大家呢,赶紧跑过去说:“雨墨啊,你不看着印,瞎忙活啥呢?” 这句话一下子把雨墨给点醒了,他跑到大堂里面一看,哎呀叫了一声:“不好了!印匣不见了!”
白玉堂也顾不上细问,转身就跑出衙署,一直追下去。很快就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在拼命跑。白玉堂一边追一边掏出石子随手扔过去。正好打在后面那个人身上,只听 “当” 的一声,像是打到了木头东西。那个人往前一扑,嘿,巧了,跑得太急,刹不住车,“噗通” 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白玉堂赶紧跑到跟前,照着那个人的脑后和脖子就是一脚,嘴里还嘟囔着:“让你跑!”
这时候,前面那个人突然转身回来,手一扬,弓弦响了一声。白玉堂赶紧跺脚蹲下身子,眼睛一直盯着前面那个人。他知道有暗器,身体一缩。那个人就又靠近了一步。嘿,这白五爷可机灵着呢!急中生智,故意用左手捂住脸。前面那个人还以为白玉堂受伤了呢,急忙跑过来。白玉堂看准时机,右手一扬,把石子扔出去。那个人一着急就犯错了,光想着打人一拳,忘了还有人会踢一脚呢。只听 “啪” 的一声,脸上被石子打中了,“哎呀” 一声,也不管他的同伴了,忍着疼就逃命去了。白玉堂也不追了,把趴在地上的那个人按住,摸了摸他的后背,嘿,果然是印匣,心里可高兴了。不一会儿,后面灯笼火把的,来了好多差役。因为听到雨墨说白五爷在追贼,所以赶紧过来帮忙。看到白五爷按住了贼人,大家就上前把印匣解下来,把贼人绑了起来。这个贼人满脸都是血,鼻子和嘴都肿了,一看就是摔得够呛。
一个差役说:“嘿,这家伙摔得可真惨。” 另一个差役说:“可不是嘛,谁让他偷东西呢。”
差役们捧着印匣,押着贼人,白五爷跟在后面,回到了衙署。
这时候,西厢房的火已经扑灭了。颜查散和公孙策都在大堂上呢。雨墨在旁边吓得直哆嗦,就跟个小鹌鹑似的。房上的那个人也被抓住了,原来是个吹气的皮人儿。差役们先把印匣放在公堂上。雨墨一眼看到,一下子就不抖了。
接着,大家又推着一个满脸是血、矮胖的人来到公堂上。颜查散就问:“你叫啥名字?” 那个人也不跪下,声音特别大,回答说:“俺叫钻云燕子,也叫坐地炮申虎。那个高个子的家伙叫神手大圣邓车。” 公孙策一听,赶紧问道:“怎么,你们是一起的?” 申虎说:“那可不。” 他偷的印匣让我背着呢。” 公孙策就让人把申虎带下去。
这时候,白五爷也回来了,把追贼的情况说了一遍,怎么打倒申虎的,又怎么用石子把邓车打跑的。公孙策摇了摇头说:“这么看来,这印匣得打开看看才放心。” 白五爷一听,皱了皱眉头,心里想:“这念书的人就是麻烦,这么点时间,他还能打开印匣把印拿走?要是拿走了印,印匣不就轻了嘛,怎么还会这么重呢?就是再细心也不至于这样吧。不过就让他打开看看,等会儿我再笑话他。” 就说:“俺是个粗人,没先生你这么细心,想得周到。那就让大家看看吧。” 回头吩咐雨墨把印匣打开。雨墨上前解开黄布,揭开匣盖,结果雨墨又开始哆嗦起来,说:“不…… 不好了!这…… 这是啥呀?” 白玉堂一看这情况,赶紧凑过去,看到黑漆漆的一块东西,伸手拿起来,沉甸甸的,原来是块废铁。这下子,白玉堂又急又气,脸色都变了,心里暗暗骂自己:“白玉堂啊白玉堂,你还觉得自己聪明呢,这下被人暗算了吧。看来公孙策就是比你厉害。你可真够丢人的。” 颜查散怕白玉堂下不来台,赶紧说:“事儿都这样了,别难过。慢慢找,肯定能找着。” 公孙策也在旁边说好话安慰他。可白玉堂心里实在是难受,这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羞愧和愤怒。
公孙策就对颜查散说:“大人,咱们和白五爷一起去书房吧,我慢慢问问申虎。” 颜查散明白他的意思,拉着白玉堂的手,去后面了。公孙策又悄悄告诉雨墨:“白五爷最重要,你和大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离开你们身边。” 雨墨领命,也去后面了。
公孙策让差役把申虎带到自己屋里。把申虎的绳子解开,给他戴上手铐脚镣,让他坐下,像朋友一样对待他。先聊交情,再讲大义,然后替申虎抱不平,说:“哎呀,你这么个人,咋就被人骗了呢。” 申虎说:“我接这个差使,是奉了金必正的命令来的,咋是被骗呢?” 公孙先生笑着说:“你真是个实在人,我不说明白,你肯定不信。你想想,你们干一样的活儿,为啥他偷印,你背印匣呢?要是真有印也就算了,人家把印早拿走请功去了,让你背着一块废铁,还被抓住了。你这不是被人骗了嘛。” 申虎说:“印匣里不是印吗?” 公孙策说:“哪有印啊。刚才大家一起打开看了,只有一块废铁,印信早就被邓车拿走了。所以你被抓住的时候,他都不救你,他自己去请功多好啊。” 这几句话说得申虎恍然大悟,气得咬牙切齿,恨起邓车来。
白五爷回到自己屋里之后,那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怎么都安定不下来。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就跟屁股上长了刺儿似的,怎么都不得劲儿。他心里暗暗嘀咕着:“这是咋回事儿呢?今天这眼睛老跳,耳朵也嗡嗡响,难道有啥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没办法,他把软靠扎得紧紧实实的,挎上石袋,那模样就跟要去上战场似的。一整个晚上,他都提心吊胆的,根本就没睡好。到了第二天,整个人都没精神,饭也不想吃,还老是唉声叹气的,时不时地就摩拳擦掌,好像随时准备干一架。等到了晚上,他就想啊,赶紧睡吧,可躺在床上,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跟放电影似的,全冒出来了。他翻来覆去的,反而更着急了,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