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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浅浅的晦涩暗黄。
在这样的林中走着,即便脚步放的再轻,也会发出极轻微的咯吱咯吱声,在无边静谧的林子中,听来格外清晰。
谢晦明慢慢走着,踩在地上干枯的枝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陡然转身,有几分疾言厉色:“不对,此事不对,若是冲着那张方子来的,只毁了方子便是了,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虽未看到清虚殿究竟烧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殿中的四个道长都丧命了,情形显然十分惨烈,为了区区一张方子,害了四条人命,此事没这么简单。”
兰苕愣了一瞬:“殿下的意思是说,这场火,是冲着圣人去的?”
谢晦明低眉一瞬:“究竟是冲着谁去的,要查了才知道。”
兰苕道:“可是殿下,方才宫里传出消息,圣人已经让高辅国去传旨,命韩长暮察查此事了。”
谢晦明抿唇轻哼:“父皇还真信得过这个韩家人,不知到底是真心重用,还是为了给老大撑腰造势。”
兰苕低头不语,凝神道:“殿下,宫里今日传信出来,与韩长暮入京为官有关。”
谢晦明来了兴致,轻“哦”了一声:“说。”
兰苕递过一枚纸卷,神情凝重道:“韩王妃的沉疴宿疾已成积重难返之势,韩长暮四处寻医问药,终一无所获,后来圣人不知在何处得到了一个方子,可以压制韩王妃的病势,圣人便以每月赐药为交换,命韩长暮入京为官。”
谢晦明眯了眯眼,牵出一抹冷笑:“有意思,此事的确有些意思,这韩长暮看起来是天子近臣,极得宠信,可谁能想到他却只是父皇牵制韩王府的一个人质啊。”
“此事有意思的是还有内情。”兰苕含笑继续道:“韩长暮曾经得知得知一名许姓神医可以医治韩王妃的病,而这名许姓神医在数年前便出了玉门关,去了轮台一带,韩长暮曾命人在西域寻找此人,他借着上次查饷银一案,也亲往轮台,但没有找到此人,但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这名许姓神医韩长暮入京前,便已经在宫里了,而圣人得到的可以压制韩王妃病势的那张方子,正是这名许姓神医所开。”
谢晦明愣了一瞬,骤然笑了起来,笑声喋血,如同夜枭,震得树冠上的宿鸟受了惊吓,扑簌簌冲天而去。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知韩长暮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样做?”谢晦明笑了半晌,慢慢的收了那笑声,思忖道:“此事我要好好思量思量,要物尽其用,用到极致才好。“
兰苕道:“殿下,属下想,若是韩长暮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从此就对圣人心存忌惮。”
谢晦明笑了一下:“圣人与韩王府,本就是相互忌惮的。”他浅浅的透了一口气:“行了,此事我来安排,你守在这里,我去看看她。”
兰苕忧心道:“殿下,姑娘的神志越发不清了,屡次有伤人的举动,属下怕姑娘会伤到殿下。”
谢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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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暗了暗,望向密林深处,那飞翘的屋角在树冠间若隐若现。
他没有说话,举步往林中走去。
兰苕犹豫不决的望着谢晦明走进林中,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