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两团红晕,双眼中醉意迷离,手上的竹箸抖了抖,掉在了食案上。
他也没有去捡,自顾自的端起酒盏灌了一口酒喝了,醉醺醺的开口,吐出灼热的酒气:“老三,你说,抓了这么一条大鱼,大哥却瞒着咱们,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窦威岐眨了眨眼睛:“大哥怎么会有意瞒着咱们,只怕是事情太多了,一时忘记了也是有的。”
“放屁!!”李长明“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食案,猩红的双眼瞪得溜圆,嘟嘟囔囔的斥骂起来:“放屁,老三你就会两边讨好,你个墙头草,他忘什么忘,他就是想私吞了,他是有儿子的人啊!他,他。”
李长明说的激动不已,脸涨得通红,把食案拍的“啪啪”巨响不停:“他有儿子啊!你我都没有!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么大的家业,都要便宜他那个龟儿子了!”
窦威岐听得满心无言,撇了撇嘴。
说的好像他们俩要是有儿子,就能跟赵应荣抢家业一样。
别说他俩没儿没女,就算是有一儿半女,这水匪窝也不可能归了他们俩。
人家赵应荣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人家可是有一群儿子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人家从爹到儿子乌泱泱一大群,看着都胆寒,他可不敢硬碰硬。
不过他们那一群多半都是心眼不够的,唯独一个赵浮生,虽说心眼儿多些,心机深些,但到底根基浅了些,还是不足为虑的。
故而对付赵应荣父子,明火执仗的干,不如阴谋诡计的玩儿。
若是没有薛绶在旁边碍手碍脚的,单凭斗心眼玩手段,他早将赵应荣父子们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只是这话窦威岐是万万不会说给李长明听的。
李长明这个人,看谁都是村头的二傻子,其实满山寨里他才是数得着的大傻帽,他还总觉得自己是智勇双全,他这个体型身手,明明就是个当打手的命,却偏偏要跟人学阴谋阳谋,伸长了脖子让人算计挑唆。
也是人傻而不自知中的一朵奇葩了。
眼看着窦威岐低头不语,只是一味的喝酒,李长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的瞪着窦威岐,骂骂咧咧道:“老三,你他娘的是没长嘴吗,就会装死当老好人,你以为你这样,大哥家的老大掌了权,就能饶了你?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掌了权,怎么会让咱们两个老家伙踩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