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贺祺然不敢看段清扬的眼睛,还带着一点隐秘的兴奋,靠在他的肩膀上。
段清扬没再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显然是意识到他越努力越心酸。段清扬想不明白,明明第一次去然然家时,他还能撩到一把,怎么现在真的有心,却惨不忍睹?
段清扬还在纠结时,贺祺然清冽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我的妈妈是名门闺秀……差不多就是old money,反正是又看重钱又看重出身的家族里养出来的大小姐。”
见贺祺然沉默,段清扬想了想,问他:“所以你也是小少爷?不对啊,那怎么跟我似的,也喜欢用拼夕夕……说到拼夕夕,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午睡枕你用了吗?好用吗?我精心挑选的,性价比最高的那个。”
贺祺然掐了一把他的腹肌,阻挡段清扬的胡说八道:“挺好用的,别打岔,就算是活跃气氛也不行。”
段清扬撇撇嘴,意识到一招不能重复用太多次,贺祺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我不是小少爷,我妈那边的亲戚都不怎么喜欢我,但是最近这些年,碍于我妈的身份,他们对我也算过得去。但我很少回去。”贺祺然闭上眼,轻描淡写把那些藏着刺的过去带过。
“当初,祁小姐……也就是我妈妈,我还是习惯叫她祁小姐。祁小姐和老贺在一起的事,她家里人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的老贺的事业刚刚起步,祁家的人都不看好老贺,但是祁小姐很爱老贺,他们最后私奔了,回到了山阳市。那时候的他们是相爱的,爱得轰轰烈烈,什么都不在乎。”贺祺然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静,“顺带一提,其实当年阿婆也不看好他们,阿婆和我说,相爱很简单,但是相守很难,大小姐没吃过苦,爱意总有一天会被现实消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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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扬对祁家有印象,祁家上下只有一个人能被叫做“祁小姐”,年纪也刚好对得上。好像他有个表姐嫁给了祁家?他也记不清了,这种大家族的坏处就在于,亲戚太多了,段清扬根本分不清一点。
“阿婆说的对,只是在爱意被消磨之前,他们有了我。据说当年他们真的挺爱我的,在怀上我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在帮我想名字了,无论是姓贺还是姓祁,想了很多有美好意义的名字。”贺祺然眯眼,语气近乎淡漠,“可是最后,我的名字是阿婆取的。”
段清扬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了些不寻常的信息。若是真的只是爱意消磨干净了,一拍两散,和平离婚当然不会让尹璇避之不及,怕是当年的情况很惨烈,闹得不死不休才最可怕。
贺祺然接着往下说:“爱意被消磨得很彻底,祁小姐本身情感上有缺陷,老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想要占有彼此,却已经没有了爱。生下我之前,他们已经吵过很多次了,祁小姐几次三番放话要回燕京,但都心软了,怕她肚子里的我禁不起颠簸。后来,我出生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爱意,在着手准备离婚了。”
贺祺然对这段记忆没有半点印象,但贺阿婆如实地转达了当时的情况——
“因为闹得很僵,我这个当初的爱的结晶只会一遍遍提醒他们,当初他们到底有多荒唐,为什么会为了对方这种烂人不顾一切,所以他们都不待见我,只请了保姆照顾我。祁小姐的性格有些反复无常,她一边觉得老贺不是个东西,一边又拿不准对我的态度。她心情好时,会抱着我一遍遍说我是她最爱的孩子,是爱的结晶,是全天下最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