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予说道:“老将军尽管吩咐就是。”
薛仁贵若有所思,说道:“突厥原是北方的游牧部落,南北朝时这些部落结成联盟,便是突厥。突厥屡犯我中原,前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都曾遣重兵与突厥交战,不过均已失利告终。”
汤予不明白薛仁贵先是让自己管理军械处的事务,却为何讲起突厥的事。
薛仁贵说道:“后突厥分裂为东突厥与西突厥。太宗皇帝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历经数战,终于击溃东突厥。太宗驾崩,当今天子继位,为了打通通往西域诸国的道路,又屡次同西突厥用兵。尤其大将军苏定方,先后击破西突厥阿史那贺鲁的主力,并追至石国,俘获贺鲁。自此东西突厥两部一蹶不振,日暮途穷。”
汤予之前虽未上过战场杀敌,但大唐同突厥的战事他知道许多,尤其来到西域后,更听说了不少唐军平灭突厥的英勇事迹。不过薛仁贵的话仍旧使他一头雾水。汤予忍不住问道:“老将军,你方才说有事让我去做……”
薛仁贵说道:“公孙先生莫急,听我说完。尼壤城原是西域精绝国的旧都,三十年前精绝国被西突厥所灭,后我唐军击溃西突厥主力,占据尼壤,设毗沙都护府,威慑西域诸国,并防范西突厥残部进犯骚扰。近日有消息传来,东西突厥两部和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一些反唐势力在金山密谋,欲要合兵一处,大举西进。故而我们要早做准备。”
汤予眉头紧锁,半年来他和女儿阿秀在这里安静度日,突听又要兵戎相见,战火再起,心中如同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汤予把头一扬,说道:“老将军要我做什么?”
薛仁贵语声变得低沉,说道:“老夫戎马一生,和突厥大大小小数十战。他们尽管彪悍凶残,却不足为虑。只是突厥人的铁骑,始终让我寝食难安。一想到那漫山遍野战马奔腾的场景,我便心有余悸。”
汤予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突厥骑兵挥舞着弯刀砍杀劫掠的情景。薛仁贵接着说道:“大唐国力强盛,兵精粮足,可依旧缺少战马,同突厥的骑兵无法相提并论,故而我们同突厥交锋,多是用步卒跟铁骑对抗。结果……伤亡甚巨……”薛仁贵的神情变得悲伤,说道:“每次打完一场大仗,看着兵士们被突厥人的马匹践踏冲撞而亡的尸体,我真是痛彻心扉……”
汤予腾的站起来,说道:“老将军,有话你直说吧,刀山火海,在下绝不皱一皱眉头。”
薛仁贵精神一振,说道:“好,实不相瞒。公孙先生的横刀在近战中是没有对手的,但遇上骑兵毫无胜算。老夫想请公孙先生锻造出一种兵刃,能专门对付敌人的战马和骑兵。”
汤予一愣,没想到薛仁贵讲了许多,居然是这个意思。薛仁贵说道:“胡人的铁骑自周朝时,就是我们汉人的梦魇和心腹大患。到今日历经千年,我们依然拿它们束手无策。老夫也知此事有些强人所难,朝廷军器监的数百位能工巧匠都无法造出对付战马的兵器,公孙先生虽然本领高强,然而仅仅一人又怎么可能。但是为了战场上死于马蹄下的弟兄们,老夫还是想请公孙先生……”
汤予神情激昂,未等薛仁贵说完,抢言说道:“老将军放心,容我姑且一试。”
薛仁贵见汤予爽快的答应下来,十分欢喜。二人又交谈几句,汤予既知晓薛仁贵之意,便不在此久留,遂起身告辞。他回到家中,连葡萄美酒都没喝,躺在床榻上回想着薛仁贵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汤予就去了军营。他特意找来许多突厥人的兵器仔细研究,尤其是骑兵用的马刀。然后又将它们反复同唐军的兵器对比印证……从此汤予每日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军械处成了他的家,吃住都在那里。阿秀见父亲多日不回,特地来军营寻他。可汤予只是让阿秀守好门户,自己依旧留在营中夜以继日的锻造能对付骑兵和战马的兵器。
汤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