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操作再一次看呆了刚缓过神来的众鬼魂。
“按住他!”但于妍忘了惊讶,只顾喊道。
众鬼魂总算反应过来,上前接替于妍,控制住了臭老道的魂魄。
“老大,长发她快不行了。”见于妍快步过来,长舌抽泣着轻轻说道。
于妍蹲下接过长舌怀中的长发,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容五官,原来是个干净秀气的姑娘。
“你怎么样?”于妍的声音轻颤,只见长发的胸前有一处穿透的伤口,灵魂的份量也变得越来越轻,甚至能看到她的魂魄正在慢慢消散。
“没事。”明明只是个虚弱到会随时消散的姑娘,可长发还是对着于妍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包容着这一切又仿佛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见及次,于妍内心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什么都别做,听我说。”长发努力握住了于妍的一只无处安放的手,治愈了于妍的担心和害怕,随即思绪飘远、娓娓道来:“生前的我,出生在一个穷苦的乡下人家,有一个大几岁的姐姐还有一个年龄相当的弟弟,那时候的农村到底是重男轻女的,我又是个女孩,从小即使再努力也总是被大人忽视,后来便慢慢习惯了。长大以后,怀着满腔期待步入社会却无法适应社会的残酷,吃过苦受过骗,倔强的不肯对家人低头,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父母的心,与家人的关系也早已决裂。”
经年往事如过眼云烟,留下的或许是汇聚在眼底的悔恨和无奈,但都只是一闪而过罢了,从始至终从未改变的还是那一心一意。
长发缓了缓,眼神中也换上了决然,但语气平静地说道:“人间于我即炼狱,我活得很痛苦,最终因为无法忍受而选择了逃避,所以我选择了跳江,溺水而亡。但我与这世间的因果联系,并未被斩断,死后的我常常感到寒冷,并不能得到真正的安眠。”长发又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认真看向于妍,“我在寒冷中待了很久很久,直到遇见你,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怀中的灵魂越发透明,于妍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可是对不起,我总是怕你,每次见到你总想着躲你远远的,就算躲不掉也只是装模作样,怕被你看穿,是我辜负了你,根本不值得你为我挡剑,为我所做的这一切。”
可是,怀中已然轻若无物,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灵魂消散的光芒遮住了视线,于妍用力眨了眨眼睛,待视线清晰过后,怀中已是一片空白,刹那间万籁俱静,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了胸口,连呼吸都忘了。
突然,耳边传来长发温暖的声音,“你不必觉得有负担,是你帮了我,如同此刻这般我感受到的只有温暖,我会得到真正的安眠,谢谢你!”拉回了于妍的情感,也拉回了于妍的理智。
于妍看了看周围,长发的魂飞魄散让众鬼魂们悲痛不已,尤其是长舌哭得稀里哗啦,悲愤的长腿直接冲向了臭老道的魂魄,“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只见臭老道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是漆黑一片,眼尾还冒着黑气,这分明是疯魔的症状。
见势不妙,鬼魂们连忙退了开来,臭老道双手一挥,长腿便被挥开了去,紧接着地面隐隐抖动起来,整个小区里所有的灯光全部爆破熄灭,借着昏暗的月光发现地面已经裂开了几道手臂粗的口子,从地底传来凄厉的鬼哭狼嚎声由远及近,只见,一把有形状无实体、通体灰暗的剑从地底冒了出来。
剑身不仅缠绕着黑气,也从地底带出了更多的黑气,那些黑气在鬼魂们周围飘来飘去伴随着凄厉细碎的怨言怨语,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不甘等皆是负面情绪,影响着众鬼魂,鬼魂们皆痛苦抱头,嚎叫不已。
但是,有更多的黑气聚集在臭老道的周围窜来窜去,只见臭老道张开双臂,疯狂大笑,很明显看到那些黑气在撕咬吞噬臭老道的魂魄。
不消片刻,臭老道的魂魄已然残缺不全看不出人样了,场面不忍直视,这臭老道不知得了什么秘法,竟然直接以自己的灵魂为祭,从十八层地狱召唤出了这把凝聚着怨气的怨魂之剑。
此剑一出,必以魂魄为食,臭老道该是疯了,打着不计代价、同归于尽的想法,虽然对于妍的影响还没有达到痛苦抱头、难以忍受的地步,但于妍确实也感受到了不适,而眼见着其他鬼魂们更岌岌可危了。
有鬼魂抵御不及,魂魄已经在被黑气侵袭,发出了声声痛苦的哀嚎,可想而知一旦臭老道的魂魄被黑气吞噬干净,鬼魂们就会成为这些黑气的下一个目标,到时候恐怕更加难以抵抗了。
于妍觉得该做些什么,观察发现黑气的源头就是悬挂在中间的那把有形无体的灰剑,而黑气吞噬魂魄转化的怨魂之力也最终流向了那把剑,导致剑体越来越黑暗。
打定了主意,于妍冲过去拿住了那把剑,果然剑一入手,空气中所有的黑气随即回旋至剑身,但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外力控制着这把剑欲挥向鬼魂们,于妍使出吃奶的力气只能堪堪阻止,虽然达到了一种基本能够抗衡的状态,但于妍丝毫不敢松懈。
然而,剑上的黑气顺着剑身、剑柄缠上了于妍的周身,各种阴暗痛苦、怨恨不甘、愤怒咆哮的声音回荡在于妍的脑海中,也唤起了于妍深藏在心底的遥远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