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唉哟”了一声,小声嘀咕:“这可比我的‘生不如死’惨多了,都到‘生死不易’的地步了。”
宋筠在她身侧,轻声问:“怕吗?”
“不怕!”方知雨摇头,“我在京城的时候,还去西市看过砍头呢!”
宋筠勾唇:“那等会可别吓得闭眼。”
方知雨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高台边角,有个男人陷在椅子里。
他个子很小,人也精瘦,四十来岁的样子,眼下一片青黑,肿得那块肉几乎横着长。
钟会很少出现在王府,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世子的幕僚,但几乎无人知晓,他极善审讯,不论何人落了他手,都得刮一层皮。
钟会瞧见宋筠远远站在人群后头,知道戏可以开场了。
他对总管使了个眼色,总管立刻敲响铜锣,“静!淮王府一应人等听着,钟先生奉淮王令,当众审问一桩事由,且听且引以为戒。”
总管不敢多话,讲完就回身对钟会躬身。
钟会则对手下点点头,十道鞭子一一落在每个女子背上,立时传出声声痛呼和求饶。
还不是一起打的,而是一个一个打,凄惨之声循环整整九次。
方知雨都听得头皮发凉,这才想起自己头皮本来就少了些头发,该凉。
她用手肘撞了撞宋筠,“有点太狠了吧?”
宋筠偏头,“心软了?你在京城也应该听过很多事,丫鬟小厮戕害主子,只有死路一条。”
今日这场戏,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明白,就算有太妃撑腰,以下犯上也必死无疑,哪怕其中一个是霜红。
如此,才能遏制住那股奇怪的风气。
方知雨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人自己作死,所以该死。可不能痛快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