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接住那个碗,“这不行。这会砸坏人的,大过年的不好见血的。”
商贾之家的女子,最见不得过年过节有血光!
太妃蔑她一眼:你哪边的?
程俏儿可没想那么多,把碗放回桌,想了想不放心,推到离太妃更远的地方。
方知雨瞧着这一幕,嘴角勾了一勾,终于正眼仔细观察起程俏儿来。
小家碧玉,灵动活泼,最重要是……心不坏。
若换做宋湘淇,或是秦悦容,巴不得那一下砸得她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煽风点火摇旗呐喊。
可程俏儿居然真的担心太妃砸伤人,不限于砸伤的是谁,就是不想见血。
太妃被程俏儿一打岔,骂人的气势落了几分,再想提起来……又饿得慌。
糕点只能稍微垫一垫,是真的吃不饱啊!
就在这时,晴风阁又送了汤来。
“罢了罢了,瞧在俏儿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
太妃自己给自己台阶,在饿了一夜外加一上午之后,终于用膳了。
等太妃用完膳,方知雨等人退走。
一出解语坞,程俏儿就拍着心口:“吓死了,吓死我了!”
方知雨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锦帕,假模假样抹泪:“你可不知道,挨打跪地都是家常便饭,更别说心情不好就指着鼻子骂了。”
程俏儿一听愣住了。
方知雨却突然拉住她手,“我是世子妃,都被这样对待。你可知淮王府里的妾室如何?”
程俏儿恍惚着摇摇头。
方知雨道:“淮王的妾室,有被关在院子里十年不得出的;有被送到姑子庙住了十年地窖的;稍微好些的,都不能在晨间去问安。就连程夫人,你家二房那位,现在还被禁足呢。”
程俏儿倒吸一口凉气,本想抽走的手,不知怎的就失了勇气。
她缩着脖子问:“那……那……你……”
方知雨捏着程俏儿的手,放到自己耳后,“这里,就是太妃用拐杖打的,到现在还没好全呢。”
“就连她的亲孙女——怀心郡主,小时候都被送到道观受了几年罪。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俏儿摇头,猛猛咽了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