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稍等,待我将其容貌画下。”
施巧儿本还哭哭啼啼,见世子妃突然郑重地对着虚空讲话,吓得哭声都止了,缩着脖子,眼珠滴溜溜转。
直到世子妃信笔作画,画出八分传神的画像,有人自窗外接了去,施巧儿才宽下心来。
……原来不是鬼啊。
转念,她又哭哭啼啼跪了地:“求世子妃救我,我实在不想被婆母和夫君逼得跟尤姐姐一样了此一生。”
方知雨坐在凳子上,低眸瞧她,理解她的软弱,却对她到了自己面前还不敢坚强,而感到不忿。
“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施巧儿抬眸,眸中泪水遮挡了视线。
她狠命一挤,将之挤出去,重重点头:“请世子妃教导。”
“我教不了你。因为这世间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方知雨道:“外头院子里的秋婵还躺着,想必你也多少听过她的事吧?”
施巧儿愣愣点头,她听得不多,只知那也是个可怜人。
方知雨发现施巧儿缺了些聪慧灵气,没能明白隐含的点拨,只好再讲得明白一些。
“若非秋婵不屈服,三番五次往外逃,怎会撞上我?若没有撞见我,我不管那闲事,孙氏又何须匆匆出逃?孙氏不逃,你岂有机会来到我面前?”
施巧儿愣了好一阵,终于怯怯从齿间吐出几个字:“不屈服?”
“对!”方知雨斩钉截铁:“不屈服!”
这话是对施巧儿所言,也是方知雨对曾经的自己而言。
她孤身远嫁淮南,正是因为从不屈服于太妃,才有后头诸多争斗和交锋,伤则伤已,险则险已,却争出了一条康庄之衢!
“可是……可是我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做。”施巧儿俯身磕了一个头。
方知雨抿了抿唇,“不如,就从改掉称呼开始。你的婆母不再是婆母,你的夫君也不再是夫君。”
施巧儿抬眸,恍恍惚惚眨眼,试探着吐出字来:“老夫人?”
方知雨:“老虔婆!”
施巧儿不敢叫出口,只好转到他夫君头上,“孙……孙全祥?”
“衣冠禽兽!”
“啊?”
“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