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朝他看了一眼,轻声道:“意料之中。”然后继续看着穹顶界地势图。
此时,影老终于是走到了凉亭之中,他怔怔看向李宸,等着李宸回复,可是李宸除了那一句轻描淡写的‘意料之中’之外,再无其它反应,他双眸之中不由闪过一抹愕然,接着朝另外一众人看了过去。
见他这般模样,其余人都是强忍着笑意,南宫怡欣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李宸旁边:“陛下,这一次御驾亲征,您左右只有十万禁军,如果他们提前暴露出让御剑之术失效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逼你亲临的话,十万禁军数量还是太少了些,毕竟,穹顶界是他们的大本营。”
李宸眉头一挑,抬眼看向南宫怡欣:“怎么会只有十万呢?穹顶界中可是有大汉数百万兵马。”
李宸知道南宫怡欣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同意这些民间高手的请求,不错,有这些高手的加入,实力的确会得到增强,但是和几百万兵马比起来,这点增强,有和没有,并无区别,反而,这些民间高手加入一旦加入,有极大的可能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也会了解到一些隐秘,一旦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这就是他们逼你亲临的目的呢?”南宫怡欣直直看着李宸,李宸双眸一闪,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南宫怡欣轻轻一笑,接着开口道:“大汉大军去到穹顶界,快有两个月时间了,虽然您命令大军不要着急进攻,但是这期间发生的战斗也不算少,他们清楚,正面开战,绝对不是大汉军队的对手,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这些兵力,只要分散了大军兵力,再逐一击破,没有了御剑之术的优势,他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而对他们来说,想要分散大汉兵力最简便最有效最快速的办法,就是逼你这个皇帝陛下亲临,一旦你亲临,大军心系你的安危,不但要分散兵力保护,还要分心,这或许就是他们打出那张底牌的目的。”
“是啊,陛下,怡欣姐的分析,不无道理,几年休养,如今的大汉帝国,不光军队实力大增,民间的修士也是一样,大汉这么多子民,人人都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这股力量,不可小觑。”九华也是朝李宸看了过来。
李宸扫视众人一圈,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精亮的双眸和脸上的表情,都是将心中的想法表露了出来,李宸思索了一下,长长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行,征伐灵霄和穹顶两界,大汉军队足够,朕之安危,十万帝级巅峰的禁军,若是还不够的话,去再多人也都无法改变结局,此事到此为止,无论如何,朕都不会同意的。”
“陛下,你就同意吧,你曾经不是也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然你有你不同意的道理,但是,你身边多一份力量,大军那边就能少分散一分力量,不是吗?”晴芬站起身来,直直看着李宸。
李宸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叹了口气,方才缓缓开口:“你们说的道理,朕不是不知道,朕之所以不同意,自然是有朕不能同意的原因,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何亚和辰泽的事情吧。”
众人闻言,不由齐齐看向李宸,同时点了点头,李宸露出略带自嘲的微笑:“当年玄武城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这几年,处理完善了不少,但是,还有很多方面,短时间根本无法解决。”
“导致当年那件事情的发生,大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六扇门治理无方,和锦衣卫之间有所勾结,无论是查案还是执法,都是不及时、不规范的,所以,惩治六扇门和锦衣卫是理所应当的,但这个事件的背后,还存在多少细节?六扇门因为权限原因,查不了朕可以理解,锦衣卫查不了?好,就算锦衣卫真的查不了,还有影老负责的影卫,更别说只对朕一人负责的暗卫,事实上,影卫和暗卫也继续深挖暗查了下去,要不然,你们以为姬盈语、宗政弈舟、还有闵儿的表弟到后面的户部尚书陆承乾,他们的身份和所作所为是怎么暴露出来的?”
说到这里,李宸扫视众人一圈,见众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凉亭边上,接着道:“你们还记得朕曾经说过,‘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这句话就是六扇门为了挽回自己形象的开脱之言,不说别人,就是你们,不过是过去几年时间,当年那件事,不也开始淡忘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低下了脑袋,李宸没有理会,继续道:“好,那朕就说说,近段时间锦衣卫和六扇门全国境内查处的这些贪污受贿、以不正当手段谋取私利,变相剥削压迫子民这件事情,把这件事情和以前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你们仔细想想,这些闹事的人,敢招摇过市,除开汉都,玄武城也算是天子脚下了吧,是谁给他们这般的自信和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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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朝中这些大臣的反应又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这些还不能给你们足够的理由去相信、怀疑,这一切事情的源头,就是朝堂中的某些官员和他们勾结在了一起吗?沆瀣一气,平民百姓怕受到伤害,所以畏惧这些人,只要这些人不是真的危及到他们的性命,他们就是被人打碎了牙齿,也是往自己肚子里面咽,大汉帝国建立不过几年,发生了多少流血事件,处理了多少官员?”
“很多,不是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吗?留下来的这些,也都在掌控之中,杀鸡儆猴、警醒世人,这些留下来的,不就是猴吗?”晴芬嘀咕道,绿卿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其余人也是齐齐朝她看了过去,接着又朝李宸看了过来,见李宸没有在意,都是松了口气,九华瞪了一眼晴芬,晴芬吐了吐舌头,偷偷看了一眼李宸。
李宸笑了笑:“是,朝堂之中确实是这般,那民间呢?而且,朕都不敢保证,朝堂之中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全部,比起那些被处理的人,他们背后这些人,给他们提供便利、遮风挡雨的这些人,才是让百姓绝望的根源,被处理的那些人至少在明处,人人喊打,而替他们遮风挡雨的人,却是在暗处,而且朕敢肯定,朝堂之中这些少作为、不作为,甚至是那些故意留下来的‘猴’,他们或多或少都利用大汉政法律令的规则和手中的权力、资源,与很多民间势力形成了利益和权力的联盟,朕不是不想把他们一网打尽,而是现在还做不到,时机不够成熟,所以朕才成立了鉴查院,把锦衣卫、炼器司、炼药坊都归纳了进去,等着看吧,如今的大汉帝国,二狗才是真的香饽饽,朕再告诉你们一句话,要想让其灭亡,首先必让其疯狂,朕给他们这个疯狂的机会,让他们去发展,等到他们这个利益和权力的联盟彻底演变形成了,朕再把一锅端了,牛鬼蛇神也好,苍蝇老虎也罢,到时候,朕亲自给他们的生命划上句号。”
“要想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众人都是轻声念叨着这句话,南宫圣起身朝着李宸走去,轻声道:“这就是你不同意的原因,你猜到了他们暴露出让御剑之术失效的方法的目的,所以,故意只带十万禁军,在我看来,你的目的不仅如此,你到穹顶界,还会选择单独行动,不会和大军汇合,目的就是让他们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你身上,让他们疯狂的来攻击你,对吗?”
李宸穿透看向南宫圣,笑着点了点头:“说对了一半,朕不同意,自然还有其它原因,他们留在大汉境内的这些藏得极深的牛鬼蛇神,一旦朕同意了,他们恐怕就会藏在这些人之中,跟朕一起离开大汉,原本已经被大汉彻底切断的联系通道,不就恢复了吗?关于大汉的一切不就全部暴露出去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倒吸一口气,双眸都是露出了一抹后怕,齐声对李宸道:“我们明白了,差一点就坏事了。”
李宸朝众人笑了笑,挥了挥手,以示自己不介意,然后缓缓开口:“朕让供奉殿代替朕留守皇宫,一来是为了让他们在朕不在期间,保护好子民,咱们全部离开了,他们肯定会做一些事情的,让他们疯狂,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百姓,所以,供奉殿就是保护百姓的王牌,第二,供奉殿之中也不排除有他们的人,咱们都不在,他们也许会想着侵蚀渗透进供奉殿,对于供奉殿,朕也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毕竟,大殿主擎天,还不能离开界域壁障,这么多处分殿,藏了多少猫腻,他有全部顾及的实力,却也暂时施展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