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了解了一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后,利落地收起幻香,从白沐笙将她带出结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暗中燃起了幻香。
像田长老这等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快便中招,藏不住心中的贪念。
对她而言,相比于等兽潮结束后被动地接受他们审问,不如现在就挑明一切,那样她还能站在主动的一方。
不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好退路,这才是她花如雪。
观云城的势力分为两方,一方以黎氏、顾氏为首拥护城主府,另一方则以安氏、田氏为首暗中与城主府作对。自安氏传出家主安月明的死讯,安氏大不如前,无忧酒一事爆发后,安氏多数人都被囚禁在内城,以往繁盛的世家一夕间变成了空壳。
因此,只要她得到城主府的鼎力支持,黎氏和顾氏自会站在她这方,护她周全。
虽然现在的局面在花如雪的预料之中,但当听到田家长老卸磨杀驴的想法时,她还是不可控制的失望了。
幻香消失的瞬间,原本面红耳赤的田长老顿时冷静下来,面对周遭鄙夷不屑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胡话。就算多数人与他的想法一致,但他们碍于颜面,碍于眼前的局势,会按耐住心中的躁动,耐心地等待尘埃落定后再行商议。可他都干了什么?竟然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田长老恍然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对上一道道鄙视、愤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憋红了脸。
“原来田长老竟是这么想的。”花如雪抬起头,瑟缩着肩膀,显露出自己的害怕、惶恐和伤心,就像一个渴望家却被家人狠狠抛弃的孩子。
距离白沐笙所说的那座山丘,还有一刻钟的路程,在此期间,她必须完成一件事。
白沐笙似是察觉到了田长老细微的转变,他故意挖苦道:“要紧关头竟跟个小娃娃过不去,非要去找事,田长老还真是年轻!”
此时的白沐笙抬手将花如雪护在身后,像极了护犊子的老母鸡。
田长老突地被一向谦逊有礼的少城主讽刺,他不由得涨红了脖子,冲着其他人喊叫道:“你们扪心自问,谁不曾有过从那丫头口中获得秘药的想法?”
这话正合花如雪的心意,她就是要借田长老的口,帮她问一问其他人究竟是何想法。这帮人多是大乘期修士,个个心高气傲,若这话出自她口,他们只会更加看轻她。
“今日我会站出来,只因观云城仅此一个,只因诸位心中的大义。未曾想会惹来这番躁动,让前辈们为了难。”花如雪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心中想的却是:赶紧达到目的,然后安安静静地看他们打架,暗中补刀,收点功德。
有功德不捡白不捡。
花如雪微微低头,面带惭愧地说道:“都怪晚辈没将话说明白,这秘药调配时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至于药材的来源,十月那日去过安家见过安家主的前辈应当知道晚辈说的是什么。那几味药材已经灭绝,晚辈也只制得这一包药粉。晚辈担心药效不够,故将一整包药粉都用在了自己身上,没想到这药粉药效甚好,竟能吸引方圆百里乃至千里的魔兽。”
这药本就不存在,她故意拉出安家家主安月明,为的是引黎楚等人将秘药与鬼族联系在一起。如此若有人继续追问秘药的由来,不用她开口,黎楚等人也会出面阻拦。
若实在说不通,白沐笙便会让他们立个心魔大誓,然后再为他们解释一番。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关于秘药的来源,都会就此打住。
“安家家主?这事与他有什么关联?”玉长老柳眉一蹙,轻声问道,十月十五那晚她未曾去过安家,不知鬼族之事,因此十分不解。
花如雪张了张嘴,像白沐笙黎楚等知情人投去求救的目光,“这……”
白沐笙解释道:“此事诸位若实在想知其前因后果,需立下心魔大誓。”
玉长老和田长老听到“心魔大誓”四个字,顿时心中一惊,看向黎楚和顾清影等人。
黎楚摇头说道:“我等都已立过心魔大誓,无法说出口。”
那晚除了白沐笙和白浔两人,其余人等都立下心魔大誓,绝不会透露鬼族的消息。此刻,只有白沐笙才能说出鬼族的消息。
心魔大誓可不是随便就能立的,这么多人都立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玉长老见状只得作罢,而田长老则是眼前一亮,似是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秘药究竟从何而来,我们无从考证。方才提到心魔大誓,老夫想到一个好主意。为了以绝后患,小丫头得立个誓!”田长老指着花如雪,脸上的涨红褪去了大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在窃喜自己换回了些面子。殊不知,他的提议正合了花如雪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