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旖狐媚脸庞寒霜一片,双手抱胸闷声“嗯”了一声,随后将脸撇到一边,心底只是一片湿润,咬唇不语。
西苑贵妃见儿媳作声,这才舒了口气,脑海中猛然浮现大片对美好未来的展望。
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激动之间攥住了李卯的衣袖,瞳孔一缩,天鹅脖颈微红,淡定自若的松开了葇荑,重新置于小腹端坐。
她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与一个男子这么亲近了,但想到这是自己刚认的干儿子,忸怩顿时散去不少。
西苑贵妃晃晃螓首,青丝摇络,眉头微锁,心头浮起些许不虞。
律儿和旖儿也真是,怎么不把这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也省得她自己再费力和李卯搞好关系。
但其实,她与这位武王世子相处还算融洽?
西苑贵妃正襟危坐,瞄了眼身旁这面如冠玉的干儿子一眼,以及一边靠在他肩头歇息的金红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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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有些理解为何太后会这般亲近李卯了,谈吐随和,出口成章,相貌俊美养眼,最关键的是会哄人高兴。
她与她均是身处寂寞冷宫,自然都是想要找个人解闷。
两人聊天片刻,台上文丑已是醉醺醺的站在上面,丑陋的蛤蟆脸上点着黑瘊子,鼻垮脸黑,手中拿着御纸大声读着。
台下寥寥无几的人正为其鼓掌。
澹台玉容见状心底一阵后怕恶寒,当初若是爷爷真的将他招上来给大姐当上门女婿,估计大姐这辈子都不会从边关回来了。
在前线辛劳几个月,回一次家看见这人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家中等待,只怕会被气晕过去。
不是说她以貌取人,那种生理上的不适又岂是你修养好就能抵消的?
况且她澹台家的女儿既不缺钱财地位,也不缺男人追求,要什么有什么,为何就要招一个丑八怪进来?
一面想,澹台玉容偷看了李卯一眼。
小丫头眼中自带滤镜,只见李卯侧颜如青山般钟灵毓秀,神俊温润,就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文丑都没法比。
经由那双夺目的桃花眸子洗礼过后,小丫头心里的不适后怕这才缓解良多,粉润嘴角不觉间微微勾起。
还是坏蛋看着顺眼。
且听雕栏朱红台上文丑道:
“遗珠散朽野,朦胧引白晕。”
“金桂捉鹊桥,伊人盼目寻。”
“牛郎已消逝,两相阴阳循。”
“情真可断乎?明月代我心。”
杜渊心中咏叹几番,暗暗点头,这一首的水平丝毫不低于他杜渊,甚至如果比较主题,则更适合现在这些贵妇小姐齐聚的场合。
桌上一干子丽人下意识先朝李卯看去,却见李卯抿唇不语,微微颔首,显然是一首佳作。
李卯拧眉沉思,娓娓道来:“不说他这个人长得怎么样,做人怎么样,这个文章的确是写得好。”
“七夕佳节,牛郎织女相会,借明月入典。”
“颔联‘捉’一字用的也十分妙,以传说的中鹊桥形象引申出更加具体的缘由,乃是月中仙桂香气将喜鹊吸引,像是香气捕捉喜鹊从而形成了一条鹊桥。”
“不可不感叹其心思丰富,遐想深远。”
李卯轻叩指节,脸庞冷峻无比,但却散发着淡淡伤感:
“接着指出牛郎织女仙凡有别,势必阴阳两隔,也算是个悲剧。”
“但最终以自问自答形式点出了其中主题。”
“生死相隔之后,两人之间的情会断吗?”
“‘明月代我心’,也就是明月与我心同在,望舒素来作为象征永恒的意象,即代表牛郎织女感情永不磨灭,歌颂了爱情的永恒美好。”
李卯轻吐一口气息,严肃道:“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