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立不立太子,倒不如收不收银矿更为重要。
请求罢废收归矿产一事的奏疏,朱翊钧可以不批,可申时行这个请立太子的奏疏,是必须要批的。
朱翊钧批的内容也很简单,若中宫有出,奈何?驳。
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张鲸,缓步走到朱翊钧身侧,“皇爷,这是北镇抚司的宋金,从浙江送来的奏报,还有浙江请求罢免一些官员的奏章。”
朱翊钧接过一看,是处州府衙的一个通判与当地士绅利益往来,伙同监狱牢头,火烧大牢,有意毁灭人证。
浙江也是因此请求罢免处州府衙的官,同知、通判,全换一遍。
锦衣卫奏报的,则是浙江近来详细的动向。
朱翊钧看过后,将奏报放在书案上,“王之垣现在是在苏州吧?”
“回皇爷,王之垣说是在赴任浙江的途中,感染风寒,便上了个疏,现在是在苏州府养病。”
王之垣是新任的浙江巡抚,他之所以站在苏州不走了,就是想看一看浙江的风向。
他是山东人,收回矿产的事,和他没有利益牵扯,就算是招远的金矿,也不在他的家乡,怎么着都牵扯不到他。
他就是想让浙江乱起来,越乱,他这个巡抚到任之后,才能放开手脚。
朱翊钧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准了他请求在苏州养病的奏疏。
张鲸见朱翊钧问起新任浙江巡抚王之垣来,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爷,浙江的事重,用不用司礼监给王之垣下个急递,催一催他尽快到浙江赴任?”
朱翊钧不置可否,“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府养人,杭州府也养人。”
“奴婢明白,这就安排人去。”
“急什么。”
刚刚退了两步的张鲸,刹那间止住脚步,回过身子,半躬身,“皇爷,您可是还有其他旨意?”
“浙江的事,你怎么看?”
原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因年老多病,实在是撑不住内廷的担子了,朱翊钧便准许他告老还乡。
如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空着。
张鲸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他是离司礼监掌印那个位置,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