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我就一乡野之辈,能得你青眼有加,这是我人生一大幸事。”杨勉忙端正了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接着说道:“你的故事真的很吸引我,那就接着上次的话题说下去?”
谢文姬用手整理一下额头的头发,抬起还有些发红的脸,看了一眼杨勉,轻声说道:“你且去将门打开,小翠回来撞见,我当如何见人。”
杨勉一听,这是正理,本没有吃上羊肉,如果给那些不长眼的下人见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他和谢文姬在小翠心里,自上次李家庄相聚后,就洗不清了。
杨勉去打开门,但还是稍稍虚掩着,心里想着偶尔和谢文姬偷偷摸摸的摸打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在防着别人偷窥的情况下玩暧昧,会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谢文姬见杨勉在一旁坐好,作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她才苦涩的轻声说道:“二蛋,我是一个寡妇,尚未有子嗣,以前的丈夫……”
谢文姬那苦楚的话语中,讲述了她与前夫从认识、结婚再到丧夫破家。整个过程听来就是一个前朝落魄政客嫁女给江都富商,因命运不济,富商家父子二人死于兵祸。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年轻女子的打击是何其的大,又是何其的不公——乱世之中、有阶级的社会体制,何来公平。没有这样经历的人,又怎么能够体会谢文姬的心路历程?她虽有表面的荣光,可背后里又是什么样的痛苦煎熬?——时也命也!
“二蛋,我这样一个女人,对未来是没有多少期许的。为夫守丧期满后,酒楼及城外农庄我都没有怎么管理了,毕竟我是一个丧夫的妇道人家,也不宜在外抛头露面。文掌柜给我送来“桃花酿”后,喝过才觉得有种相见恨晚之感。我本不是好酒之人,心中偶尔苦闷时它便成我最好解忧良药。”
“毕竟我也是一个商人,这等好酒我自然也想独家销售,故此才有想见一见这酿酒大师的想法,可在见到你后,你的样子就为我所喜,心里也有过憧憬,只是不敢有所表露,只能压在心底。后来去到你村子里,见了那水车和舂米工坊之后,才真正的被你的才华震惊到了,那时,心里那压着的憧憬好像又有了新的希望。虽然我们只有区区几次见面,那时被你的才华所吸引,便犹如魔怔了一般,你对我的百般轻薄,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就怕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不守妇道的印象,……其实我也知道,以我这残花败柳之躯是配不上你的,我……”
谢文姬说到这里,微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杨勉见状,忙伸出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拍过后握住她的双手,眼中满是真诚:“谢姑娘,谢谢你能看上我,这是我的荣幸。要说配不上,那也是我配不上你,想来,我一乡村卖酒郎能得到你这样的美人垂青,定是老天爷垂怜、祖宗荫庇。谢姑娘,如你所说,我们见面不多,但是你的容颜也以深深地印在我心中了,前几次来你店里送酒,只为能见姑娘一面,我可是在你们酒楼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茶水都喝了几大壶呢呢。”
谢文姬听到最后,听杨勉说的有趣,如今听他并不嫌弃自己,终是心情好了一些,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呆子,想要见我,和文掌柜随便找个借口,便能见了,我那能天天在酒楼抛头露面。并且前些日子里,你想要见我,怕是也见不到,因忧心春旱,我便去了城外农庄。”
面对梨花带雨般的谢文姬,什么寡妇、残柳之躯这些,对于一个拥有千年后思想的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想想前世的年轻男女,私生活的无节操。再看看现在的谢文姬,那她就是个忠烈节妇了。杨勉也暗自想到,老子还真是命好,这如前世那女明星般的女子,就要成为自己的女人,怎不令他的虚荣心蹭蹭的往外冒?他本以平静的心又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谢文姬见杨勉对自己的过往并不介怀,心中也一扫刚才的阴霾,任由着杨勉那逐渐越来越放肆的爪子在自己手上揉摸。不由心里感叹,只要他不过分,我也就忍了。但是该说明白的一定要说明白,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想到这,她又轻声问道:“二蛋,你能给我一句明白话吗?”
杨勉“叭”的在谢文姬脸上亲了一口,心里想着,我们都已经把能干的和不能干的,都干了,只剩最后那道线还没有逾越,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还要一句明白话,可见形式主义太要不得了。
这样的想法在炎朝可能也算是独一份了,用一个千年后的思维来思考炎朝的男女朋友关系,这本身就是荒谬的。在这个时代,在很多问题上都是形式大于实际的,比如婚姻更注重的是: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父母一言定终身,哪管当事者的意见?
谢文姬就是这种观念的受害者,在她眼中,现在杨勉不给她一句明白话,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得不到保障,这也可能是古人重诺的体现吧。如今她并没有逼着杨勉尽快找媒婆来提亲,可能有自羞的成份,可能也有想要看看杨勉是否有这个自觉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