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李保根父子俩就心急火燎的去了江都谢文姬家里,想要问问谢文姬是否知道杨勉昨天到底犯了何事?可到了才知道谢文姬家里、酒楼里也被一伙人打砸一空,而谢文姬这个东家却在昨日夜里消失无踪。
当时李保根和大壮看了谢文姬家里和酒楼的惨状,惊愕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愕、担忧、害怕来,心里都在想——这杨勉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才会被人家打砸成这个样子!
李保根最后在谢文姬家找到一个下人问起,那下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了那伙人来了后,只问了主家在哪里后,没有得到答复,就到处找主家,没找到人就开始打砸抢了。这伙人在行凶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只管闷声打砸,简直就是一伙土匪。最后官府来了人,也只履行公事般问了问下人婢女,看了看打砸现场,就写了一纸公文让下人婢女签字画押,表示官府来调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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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那下人的讲述,李保根和大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今,杨勉的家被砸,这谢文姬的家、酒楼都出了同样的状况。并且听下人说起官府来办案时的态度,李保根想了想,心里的不安更重,身上的冷汗在这八月的大热天里,也是直往外冒。
李保根在心里暗自揣测:应该是杨勉在城里犯了大事,惹了惹不起的人,只能连夜带着弟弟妹妹和谢文姬逃跑。他想到这里,暗叹:杨勉就算是犯了大事,要连夜逃跑,可多少也该给他们透点风声,至少他们也可以给杨勉出出主意,想想办法!找一个解决之道。现在可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跑了,还拿他一家当亲人吗?再这样一想,李保根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杨勉不拿他一家当亲人的怨气来。
也是,想着杨勉长这么大了,在他没有弄出水车之前,还不是什么都要靠李保根一家的帮衬过活。在那水车做出来后,杨勉用报恩的态度把那舂米工坊送给他家后,才使得李保根家里的收入情况大为改观,也才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在李保根的记忆里,杨勉的改变还是他被驴踢了以后,也是从那之后,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和那些以前的狐朋狗友一起厮混,专心干着他那些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人变好了,成了村子里村民们口中“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范。也变得有才了,做出水车后,成了村子里的人人夸赞的能工巧匠。也与他李保根一家的关系更亲近了,没有了以前的疏离,完全有了一家人的样子。虽然还是不同于真正的一家人那样的相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杨勉和他家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杨勉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令李保根老怀大慰的。
如今,杨勉出了这等大事而不知会他们一声,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在李保根心里产生异样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当然,这种想法的出现,也能说明李保根是真心的把杨勉当成了他的子侄。否则,杨勉遇上这等大事,只怕在那种心性凉薄之人的心里,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李保根父子俩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一样的从谢文姬家中出来,双目无神,在这个没有熟人的城市里,想要找人打探一下消息,都不知道该找谁。茫然无措的在醉仙居附近转着,希望能找到一个知晓昨日打砸醉仙居内情的人。
今天这醉仙居周围,像他们父子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心思各有不同。李保根父子则是担心杨勉所犯何事而来打探消息;其余人等无非就是听到这等劲爆的消息后,坐不住了,还怎能窝在茶楼、家里等着消息内幕呢?当然是要主动出击,亲自来探听第一手的消息了。
辰时末,心忧不已的李保根父子二人,终于看见有官差在醉仙居酒楼大门处贴着什么,有离得近的人见是官差在贴布告,忙急忙往这布告而去,要先睹为快。这布告虽来得迟了些,但也并不算晚。一人动而众人动,大壮拉着李保根就随着那些想要先睹为快的人群,蜂拥着朝醉仙居冲去。
人太多,布告的白布太小。能把字看清楚的也就前面那十几、二十来人。这其中不乏读书人,但凡是读书人,大体上都会有一种先天的心理骄傲——我乃读书人!这读书人中,有人见围观者众,当即就有了此时不出风头,更待何时的想法。有此想法的读书人也不管身旁观看者的态度,就大声的诵读了出来。他搞出这样一招,风头是出了,却恶了其他的读书人,在众多读书人横眉冷对的闭嘴声中,只好悻悻的住了嘴。
刚才那诵读出声的读书人,他的这种做法还是很有市场的。就比如李保根父子俩,他们挤又挤不进去,就算是挤进去了,以他俩的文化程度,也不一定能看懂,如今有人大声诵读出来,这不正适合他们的胃口?
与李保根父子相同情况的人不在少数,刚听没几句,那诵读之人就被其他读书人给骂闭嘴了。这哪里行,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站在前面的是看见了,可我们站后面的看不到,听下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