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除夕夜，京都城内烟花爆竹，天灯祈愿，阖家欢乐，共度良宵，不胜热闹。

皇宫内，设有大型拜会，其中包括大型歌舞，赋诗奏乐，杂技戏耍等各种演出表演，后宫妃嫔，皇子亲王，以及文武百官，欢聚一堂，饮酒作乐，享用美食，直到天明。

宣赢赐完酒后，众妃嫔向宣赢敬酒，而后是文武百官。律回春渐，迎新辞旧，万事顺遂。此时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充满着对明天的期许，无人脸上不洋溢着笑容，除了宣赢。

他一杯接着一杯清酒，仰头而饮，温酒入喉，更是添了几分苦涩，这酒曾经有一人最是欢喜，若她醒过来，今夜良辰才不算枉付，美酒佳肴亦可唇齿留香。

他起身，高力跟在身后，走了几步，海昭仪便跟了过来，伸手搀扶着宣赢。

宣赢眼眸垂下，看向来人。

海昭仪媚眼浅笑，靠宣赢很近，娇声说道，“陛下，你好久都不来看臣妾了？”

“朕想一个人走走。”

“陛下，就让臣妾陪着你吧，陛下日理万机，忙于朝政，今日是除夕之夜，万民欢庆，陛下也应该稍微放松一下嘛，看到陛下这么劳累，又听闻陛下近日胃口不好，臣妾真的很心疼。”说着说着，一双狐狸眼噙满泪水，正楚楚可怜地抬眸望着宣赢。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他的声音低沉，不容抗拒。

海昭仪欠身行礼，看着宣赢愈来愈远的背影，尽显落寞。

不远处传来琴声，悠扬婉转，而后又响起清脆悦耳的歌声，一曲作罢，众人欢呼。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笑声，子矜宫内就显得极为冷清，李暮烟还在昏睡，已经过去近一月有余了，仍旧毫无起色。

宣赢来了子矜宫，脸颊微红，似是饮了不少酒，高力和几个贴身太监和侍卫跟在身后，宣赢进殿后，众人便守在门口。

含香给宣赢拿来熏炉，却被他摆手推开，“出去，都出去！”

几个宫女退了出去，宣赢掀起帘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出双手，两指又一次试探她的鼻息，许久，还是全然没有半丝呼吸。

轻轻拿起李暮烟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缓缓低头，重重地在手背处落下一吻，久久没有抬头。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感觉掌中的手好像没有那么冰凉了。

他双唇冷冽，覆在手背处，竟觉得似乎有温度，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将手反转，吻在手心，真的有温度。

他拉过另一只手，将唇覆上，果真，果真有了温度。

他看向李暮烟，摸了摸她的脸颊，还是冰冷，又再一次试探鼻息，笑容渐渐消失，于是他起身低头吻上她的唇，酒气萦绕在两人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