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岁前夕,朝廷派人直戴假面,绣画色衣,执金枪龙旗,从宫里出发,自禁中驱祟,到晋河边击鼓驱疫,是为“驱傩”。
汴京城街上热闹非凡,许多铺子摊贩,便制面具售卖,多是一些飞禽走兽的花样。
这一日勋贵氏族的小姐是可以出门在街上游玩的。
一大早,杨如心便带着丫鬟来听雪阁,杨如期还在用早食。
杨如心今天穿了一身粉色桃花小袄,梳着双丫髻,插着一朵芙蓉绒花,同色的襦裙腰间别着一根白玉坠子,流苏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可谓灵动俏皮。杨如期屋里的丫鬟见她这打扮,都不免皱眉。
她不等杨如期请她坐,直接便坐在对面,杨如期示意碧紫上茶。
“五姐姐,今日可要随妹妹一同出门游玩呀”,杨如心睁着无辜的双眼,做出一副单纯小妹妹的样子。
她话一落,杨如期身后的碧紫脸色瞬间拉下,真不要脸。
杨如期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食,不予理会,碧紫行礼回复,语气冷冰冰:“六小姐,五小姐仍在服丧。”
杨如心一副懊恼的表情,想着杨如期指不定气坏了呢,“哎呀,我都忘了,五姐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戳你心窝子的,出不了门没关系,我帮五姐姐带一些小玩意儿回来。”
杨如期气定神闲,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粥,吃着小菜,一点也不生气,“我没什么想要的,妹妹既欢喜,便早些出门吧。”说罢,搁下筷子,对着碧紫说,“怎么今日的腌黄瓜有些臭,坏了胃口,撤了”。
碧紫闻言,哎了声,憋笑的吩咐冬日,“还不赶快撤下去倒掉。”冬日忙端着腌黄瓜下去了。
杨如心脸色青了瞬,再蠢的人也听得懂这话的含义,但不想落了面子,只好逞强着说:“既如此,妹妹便下次再来看五姐姐,”说完带着丫鬟离开了。
杨如心带着丫鬟出了听雪阁,便忍不住了,“如今还做着嫡长女的派头呢,死了父亲母亲,也不知夹紧尾巴做人,还敢指桑骂槐”,杨如心眼中的气愤毫不掩饰的透了出来,语气尖涩。
兰花怕紫薇院的下人听见,忙劝慰,“小姐可别气,生气就中了五小姐的计了,她就是嫉妒小姐您有父亲母亲疼爱。今后侯府的世子定会落到老爷头上,到时候五小姐还得看二房脸色过活呢。”
杨如心听丫鬟这么说,想到自己以后是世子嫡女,才舒服不少,兰花说的有理,便不气了,于是想着今日能和哥哥们出门逛,可不能让杨如期坏了她的心情。
碧紫平时话不多都被杨如心的做派气的说好长一段话,“小姐,六小姐也太过分了,丧事才出三月便花枝招展的,还跑您跟前找不痛快,若是老爷夫人在,她哪敢啊,假惺惺的面孔奴婢瞧着都倒胃口。”
杨如期看碧紫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笑安抚,“以后这不痛不痒的不痛快还多着呢,若你回回如此生气,那可要气死了,”碧紫见小姐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心疼死了,想着以后小姐在这侯府没清净日子过,就想哭,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免得扰小姐担忧。
暮岁这天,侯府阖家在正院吃团圆席,摆了三桌,一桌是杨侯爷和男眷,一桌是老夫人为首的女眷,剩下一桌是杨侯爷、二房和三房的姨娘。
要不说这白氏手段了得,二房三个姨娘竟无一人诞下子嗣,三房只一个姨娘,还是杨义方婚前的通房丫头,年龄有些大了,应是生不了。
可二房三个姨娘皆年轻,要说都生不了,谁信。梦里,葛姨娘在银红没了以后,也接着没了,杨如期想着回去让银红查一查,或许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杨如期往杨侯爷那桌张望了一下,果然在一排奴婢里瞧见了巧儿,看来她比梦里更快接近到了杨少武,能带来暮岁宴的奴婢,多是一些得主子
暮岁前夕,朝廷派人直戴假面,绣画色衣,执金枪龙旗,从宫里出发,自禁中驱祟,到晋河边击鼓驱疫,是为“驱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