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走了的贤妃也停住了脚步,可没人同她说严美人会闹上这么一出,倒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严美人言辞恳切,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此言非虚,殿内有不少嫔妃曾经和严美人有怨的,此时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竟然没舍得挪动脚步了。
秦艳蹙起了眉头,这件事儿她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为何,严美人挑了这个节骨眼来说这件事,估摸着也是随波逐流了,见满宫里的嫔妃都对丽婕妤阴阳怪气的,大概摸清楚了秦艳的态度之后就出手了。
“竟然有这等事情?御膳房的人是怎么办的差事?陛下并未说过要削减后宫拥用度,为何要削减严美人的份例?”
现在当然是没人回答了,不过严美人闹到了跟前,秦艳虽然不想管,可是也不能当做睁眼瞎,只能拿御膳房的奴才们背锅。纵然这件事兴许和御膳房无关,可是御膳房却知情不报,这个罪过可大可小,端看御膳房的奴才愿不愿意替丽婕妤背锅了,不过大概率是不乐意的。
严美人身边的白玉说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我们美人本来是个不爱张扬的,因为前些日子拒绝了丽婕妤,结果晚上送过来的菜就不对劲了,原本美人的份例是每日两荤两素一汤,可是送过来的就只是一荤一素一汤而已。我们美人原本想着忍忍就算了,可是这两天御膳房的奴才们却愈发不把我们美人放在眼里了,甚至连咸菜和馒头都敢拿出来了。”
秦艳脸色一变,严美人身边的这个白玉倒是个机灵的,只是内务府的人又怎么会安排这样的宫女过去?只怕这白玉不是皇帝安排的,就是太后的人,怕今日严美人突然把事情捅出来,也是白玉撺掇的。
“按照你的说法,就是丽婕妤指使御膳房的奴才,故意克扣严美人的份例了?丽婕妤,你有何话要说?”
丽婕妤瞪了严美人一眼,她不曾想到严美人身边竟然还有这样机灵的宫女,只怕自己就算立刻澄清,今日这一顿罚也是逃不过的了。
“贵妃娘娘,臣妾不明白严美人在说什么?臣妾不过是个婕妤罢了,哪里有这样的手段叫御膳房的奴才克扣严美人的菜?是不是御膳房的奴才吃里扒外,故意栽赃在臣妾头上?”
严美人默默的掉起了眼泪,一字一句的说道:“臣妾自知出身卑微,不敢和丽婕妤比肩,当日只是拒绝了丽婕妤一起去给太后请安,不想却叫丽婕妤记恨上了。太后娘娘有午睡的习惯,即便是臣妾也很少打扰,所以臣妾不敢带着丽婕妤去给太后请安。”
严美人也是个妙人,年轻的时候不被皇帝待见,如今孩子也生了,倒是平和了许多,不似当初那般毛毛躁躁。
丽婕妤想借着严美人去见太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高傲如她,竟然没想严美人竟然理也不理就拒绝了,她又怎么会当做没事发生?
秦艳瞥了丽婕妤一眼,只见丽婕妤身边的妙姬脸色发白,就知道此事是真的了。
“丽婕妤屡次触犯宫规,罪无可恕,但是本宫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可以从宽处理,贤妃,张昭容,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
贤妃脸色变了变,严美人求的是秦艳,她这会儿倒是想起自己了。这是不想自己当这个恶人,所以故意拖她和张昭容下水,倒是一手好算盘啊。
张昭容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秦艳话音刚落,她才回过神来,说道:“贵妃娘娘说的是,但是法外不在乎人情,既然丽婕妤是初犯,也不好过于苛责,那就罚她抄写宫规百遍,于三日内送到承乾宫如何?”
贤妃的眸子在张昭容和丽婕妤之间来回打转,张昭容素来都是淡淡的,她面上功夫做得好,如今竟然也这样毫不客气,看来是丽婕妤不知道做了什么,把张昭容也得罪了。
“咯咯咯,臣妾以为张昭容的处置合情合理,至于严美人么,也要多加安慰。”
秦艳点了点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那就按照贤妃所说的来办吧,严美人也受委屈了,本宫库房里有一匹上好的貂皮,用来做披肩是最好的,就给了严美人,当做补偿吧。行了,事情也解决了,你们都散了吧。”
严美人略带深意的看了丽婕妤一眼,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丝恼怒后,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臣妾多谢几位娘娘替臣妾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