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死了。
死在一场蚀骨缠绵之中。
可笑的是,她都不知道要了她性命的那个男人是谁。
死前唯一的记忆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空气都像是浓稠的墨。男人困兽般压抑的气息在耳边起起伏伏,她的心狂躁地堵着嗓子眼儿,令人窒息。
想逃,却没有一丝力气。害怕到绝望。心底的仇恨夹杂着某种狂热,岩浆一样撞击着她的胸口,一波又一波。
滚烫的指尖拂过她的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却给濒临死亡的她一点点希望。
她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却只闻到了烈日的气息。在这样的气息里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被炙烤的全身无力。
“乖……忍一下,很快就好……”
耳畔,男人低沉的呢喃伴着凌迟般的疼痛,一刀连着一刀,想要把她拖入无间地狱,灼热而狂野……
“呼——”秦栩猛地睁开眼睛,她大口喘气,像是一条泥地垂死挣扎的鱼。
“姑娘!”画眉抱着一束半开的白荷进来,看秦栩还躺在床上,便催促道:“夫人说,要带姑娘去参加余四姑娘的葬礼。弄墨已经给姑娘拿素服去了,姑娘快起身梳妆吧。”
余四姑娘就是当朝宰相余时飞之女余敏嘉。据说端午宴上,她为救长公主溺水而亡,皇家给了郡主的殊荣,并下圣旨让她葬入余太妃陵旁。
画眉捏着银梳子给秦栩梳头,唠叨着:“一个臣子家的未嫁女,居然能够葬在妃陵。可谓前所未有。”
弄墨认真整理着一身素白衣裙:“所以呢,参加她的葬礼,便成了在京官眷们必须做的事情。”
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话,秦栩默默地感慨,再过一会儿,她就要参加自己的葬礼了。
是的,她就是余敏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