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九岁时随父亲离京赴任,对宸王的印象不深,但余敏嘉却对他十分熟悉。
他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十二岁时加封为太子,二十岁那年却因为腿疾而不得不将皇位禅让给他的皇叔元镕,从太子改封为宸王。
余敏嘉从懂事起就喜欢他,几乎知道他的所有——他喜欢吃什么点心喝什么酒;喜欢什么香薰什么颜色的罗衫;喜欢哪位名家的字帖什么琴曲……
他是她放在心底深处的人,是她的信仰,是她内心秩序里最坚强的一环。
此时此刻,前世的未婚夫和心上人同时出现在眼前,秦栩的心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那肆虐的慌乱像是漫天飞扬的尘土,令人窒息。
她暗暗地咬紧牙,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慌!她不再是余敏嘉,而是秦栩!
元祚没有注意到秦栩异样的神情,只对秦罗氏微笑道:“夫人消消气,我看秦姑娘的脚受伤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入内,叫个太医给瞧瞧伤吧。”
秦罗氏也担心女儿的伤,又不得不给元祚几分颜面,便勉强答应。
余家的仆人很有眼色,忙热络地引着秦家母女进园子,绕过灵堂去了招待贵客的听雪阁。
听雪阁是余敏嘉生前居住的地方,家具摆设十分讲究,一花一草都是精心培育的。秦栩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费尽心思的事情,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再回听雪阁就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她要取回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管家娘子吩咐身边的丫鬟:“请孙太医过来给秦姑娘瞧瞧。”
“不用了,应该就是寻常的扭伤。劳烦孙妈妈给我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自己揉一揉就好了。”秦栩说。
管家娘子赔笑道:“还是不能大意,太医是现成的,就请过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