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秦栩淡淡地笑了笑,若是宋窈窕敢把冬雨丢江里喂鱼,留在云雎身边的曾亘就是朝廷逃犯,直接关刑部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就算宋娘子不敢要冬雨的命,可她们俩互相不信任,将来也没办法把姑娘给的差事办好,损失的还是姑娘您啊。”
“不会的。”秦栩……不,应该说余敏嘉自幼在余家长大,余家教会她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权术。权,是这世间不可独予的东西,而术的基石叫做制衡。
秦栩不能完全相信宋窈窕,就算是有曾亘在手也不能把黎东四港都交给她,所以才会让冬雨去她身边。
冬雨有过人的心算本事,又几经生死,她看着柔弱可欺,实际上是最坚韧的藤萝。
这条藤萝一头捆缚着宋窈窕,另一头则牵在秦栩手里。当然,秦栩也想过冬雨这跟藤萝会脱手,所以才有了穆旭东派去的那个江湖侠客。
利益共存,相互制衡的棋局已然摆好。
黎东四港必须牢牢地攥在秦栩自己手里。
十月底,一场大雪潇潇洒洒悄然而至,夜半寒风凛冽,散天花,点点柳絮弥漫山河。楼台轩馆皆似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姑娘,好大的雪哦!我一脚下去,那雪都要到我膝盖了!元都城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画眉兴奋地从外面进来,头上肩上都带着雪花。
秦栩笑道:“嗯,滇南是从不会下这样的雪。你如今也算是长见识了。”
弄墨看了一眼门外尚在飘的雪花,低声问:“姑娘,今儿这么大的雪,是不能给人针灸的吧?”
“嗯,之前云先生是说过,阴雨天是不宜针灸的。对了,今儿是父亲休沐,这样的大雪,陆翁学堂肯定也不上课,墨羽在家也热闹,中午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
“好嘞!我这就去厨房说一声。”弄墨说着就往外跑。
秦栩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追到门口,吩咐了一句:“你再打发个人去一趟益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