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为难地说:“这怕是有点难……我们在这里本就是为了避祸,不能太张扬……”
奚惠宬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人还是很虚弱,他喘了几口气方说:“桑榆,既然秦姑娘这样说,那就有她的道理。”
桑榆?
罗诗筠惊讶地看着那僧人:“你是奚太傅身边的那位桑叔?”
僧人苦笑:“这位小施主居然知道我?”
罗诗筠叹了口气,说:“我记得小时候太傅来家里拜访我祖父,您跟着过来,送过我一只蝈蝈。”
按理说秦栩也应该认识桑榆,但此时她的灵魂是余敏嘉,余时飞入不得文臣清流的眼,余敏嘉可没机会认识罗太师奚太傅这样的人。
但她也听说奚惠宬一生未娶妻,只有一个收养孤儿在跟前照料,跟他的儿子一般。
没想到这个桑榆居然在凤白寺出家做了僧人。
秦栩思量好一会儿,方说:“这里不利于太傅养病,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搬到我名下的庄子去修养。庄子里常年都有郎中,也有药田,太傅肺腑受损严重,需得好好调养才行。”
奚惠宬摇摇头:“这……不大好。怕是会连累到贵府……”
秦栩听奚惠宬这样说,便问:“太傅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办么?”
“你们两个小姑娘家,理应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不要掺和这些。否则连累了你们父兄……咳咳,咳……就不好了。”
“太傅说的是。是我们唐突了。”秦栩朝着奚惠宬福了一福,“太傅好生休息,我们告辞了。”
“今日……还要多谢女施主。”桑榆忙起身相送。
罗诗筠也朝着奚惠宬福了一福,跟秦栩一起出门离开。
奚惠宬看着几个小姑娘离去,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咳嗽了一阵子。
“太傅……”桑榆忙把奚惠宬扶起来,又拉过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您是怎么打算的?现在您的身份已经被她们识破……”
“识破又如何?我已经是风烛残年,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倒是你,你跟着我吃了这两年的苦……”奚惠宬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桑榆,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我的命都是太傅给的,吃这点苦算不得什么。那秦家姑娘说太傅的身体是被毒坏的,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太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