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来找云雎,心里想着的都是元祚。此时听说元祚病了,腿也疼,一颗心便揪了起来。
正沉默间,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阵冷风扑进来,旋即一人匆匆进门。
“姑娘来了?”云雎披风的肩上湿漉漉一片也顾不得,忙上前给秦栩行礼。
“先生无须多礼。”秦栩忙放下手里的姜汤,站起来说,“你先去把这湿衣服换了再来说话。”
“小人失仪,多谢姑娘体谅。”云雎躬身一礼,然后匆匆往后面去换了衣裳,方又回来。
“刚听云大哥说,先生去了宸王府?”
“这两日倒春寒,王爷昨晚从宫中回来时着了冷风,现已经发了汗,腿疼得也轻了些。小人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
秦栩很想再问得详细些,但又想着自己已经跟穆旭东订婚,若再过多关心别人,会招惹一些闲话。
虽然穆旭东一身黑料也不差这两句闲话,但秦栩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便把那份关心强行按下去,藏在心底。
我终究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人。她想。
云雎看秦栩低头不语,忍不住问:“姑娘冒雨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我有一件为难地事情,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所以来跟先生商量一下。”秦栩便把韩亦婍跟自己讨药的事情同云雎说了。
当初用韩亦婍扳倒余敏熹的事情,云雎也知道一些。一开始他也觉得韩亦婍再也回不去韩家,所以一定会把秦栩当依靠不会轻易背叛。
但后来太后把人留在了延寿宫,再看韩青峰如今的嘴脸,云雎觉得一切都不好说。
但云雎的好处是从来不替主家拿主意,他也知道秦栩对自己说这些并不是讨自己的主意,而是宸王。
“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定的。姑娘莫要着急,小人要好好地想想。”云雎打算明日再去宸王府,便把这事儿跟元祚说说。
秦栩起身说:“先生辛苦了。天气不好,恐母亲记挂,我早些回去了。”
云雎父子送秦栩出门,还没来得及上车,便见门口停着一辆油壁大车,一个高门仆役打扮的人正拿了梯凳放在车辕跟前,准备迎接主人下车。
秦栩忍不住顿住脚步,想看看这车里的人是谁。
车门打开,一块玫紫色的衣角露出来,随后是一头珠翠的云髻。
“孙幼蘅?”秦栩看着从车里下来,做少妇打扮的孙幼蘅,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韩家有真人神仙庇佑自然无须求医问药,大少奶奶来益云堂是捐款做慈善的么?”
“你怎么在这里?”孙幼蘅皱眉看着秦栩。
秦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反问:“我是这里的东家,你不是早就知道么?装什么蒜呢?”
孙幼蘅自认为说不过秦栩,便挑眉转了话茬儿:“怎么,益云堂的药不卖给韩家人?”
“这怎么可能呢?益云堂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是病人上门,我们自然给诊脉开方子。您里面请吧。”秦栩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孙幼蘅拦住秦栩,“既然秦姑娘在这里,也请你来做个见证。”
“怎么,你竟不是来看病,而是来找茬的?孙经武可是刚离京,这会儿怕是还没到黎东呢吧?”
“你……”孙幼蘅被气得肝疼。
“姑娘,这里风大,还是上车吧。”云雎并不觉得孙幼蘅拦着秦栩有什么要紧事,就算她来益云堂找茬,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嗯。”秦栩并不怕孙幼蘅,但也不想站在冻雨里吹冷风,便裹紧斗篷上了自己的马车。
孙幼蘅还想说什么,云非渡拱手道:“韩少夫人有什么事,不妨里面说。若是在这里吹冷风病倒了,韩总督怕是要找我们益云堂的麻烦了。”
“你也不用嘲讽我仗势欺人,我来无非是诊病求药!”孙幼蘅瞪了云非渡一眼,率先进了药堂。
马车里的秦栩听见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对弄墨说:“不着急走,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