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三进院子,前后一共二十余间屋舍……”牙行的人推开院门,引着秦栩等人往里走。
秦栩看着屋檐廊下的蛛网灰尘,皱眉道:“院子大小还算合适,但久不住人,需要好好地修整打扫一番。”
何家的两个仆人忙说:“姑娘放心,这等粗活我们两个就能料理了。”
前院有一棵茂盛的老桃树,树下有一口水井,弄墨和燕霖打了水来,把院子里石桌石凳擦拭干净,铺了坐垫让秦栩坐下。
秦栩同牙人签了契约,给付了银两,又对何家的仆人说:“还需一两个厨娘并浆洗的妇人,雇佣的人不可靠,还是买几个比较稳妥。”
何家年纪略大的仆从躬身说:“这些事情,全凭姑娘做主。”
“宅子的事情我还算了解,但仆妇的事情我还没什么经验。这些都是朝夕服侍的人,马虎不得。待我请教一下舅母再定。”
老仆忙再次拱手:“姑娘思虑十分周全,老奴替我家小主人谢谢姑娘了。”
秦栩留下些银钱给两个家仆,让他们找人把这院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自己则乘车往罗家去。
罗戚氏正在同罗诗筠讲说账册的事情,忽闻秦栩来了,忙吩咐:“快去吩咐厨房,午饭做几道表姑娘喜欢的菜色。”
秦栩行礼问安后,笑挽着罗戚氏的手臂说:“多谢舅母盛情款待,我今儿可是有事求到门上来的。”
“有事尽管说。原本听说你身上不舒服,太后娘娘的春宴都告了假,我还说打发人去瞧瞧你呢。”
罗戚氏拉着秦栩入座,又招呼几人:“霖哥儿,你坐。阿羽,这是我们家厨娘照着宫里的样式新烤的点心,你快尝尝。你们小姐妹先说话儿,我去厨房看看。”
秦栩答应着,送罗戚氏出去后,方拉着罗诗筠问:“我不想往人堆儿里扎,不愿听那些闲言碎语。怎么姐姐也没去?”
罗诗筠知道秦栩跟穆旭东定亲的事情,成了京都妇人们嚼说最多的话题,心中为她不平,但也无可奈何,遂叹道:“我本来就不喜欢热闹,听说妹妹不去,我自然也不想去。
秦栩拉了罗诗筠,在她耳边小声说:“听说今日的春宴一半是为着上巳节,还有一半儿是太后和皇上要见见今科的进士们。何四哥一早便进宫去了,小良逸今年榜上有名,也受邀参加春宴,姐姐怎么舍得不去呢?”
“偏你知道的多!”罗诗筠羞红了脸,伸手去拧秦栩。
秦栩一边躲闪一边笑道:“我今儿可是为着姐姐的事情来的。姐姐不谢我也就罢了,竟还要打我,可真是苦了我一片赤忱之心啊!”
“你再胡说,我还打你!”罗诗筠笑骂道。
燕墨羽把半块点心塞进嘴里,喝了口茶咽下去,抢着说:“诗筠姐姐,我姐姐刚帮着何公子买了宅子,他只带了两个家仆来,都是男的。我姐姐说,那边还厨娘和浆洗上的人都要去人牙子那里买……”
罗诗筠立刻说:“买奴仆?孙记牙行就挺好啊。前几天我们家刚买了两个小厮,他们是户部挂名的正经牙行,身契籍契都是齐全合法的。”
“看看,我们来对了吧?”秦栩笑道。
“去你的!不许打趣我。”罗诗筠推了秦栩一把。
秦栩佯怒瞪了罗诗筠一眼:“你再不讨好我,我就不告诉你父亲已经给何伯伯去书信的事情了。”
秦隽清给何筱田写书信,自然是提及何明珏与罗诗筠的姻缘之事。
罗诗筠登时脸红了。
燕墨羽再次举手:“这个我也知道。书信是我爹爹找专人快马加鞭送往苏杭的。算算时间,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何大人手里了。”
罗诗筠立刻羞红了脸。
几日后,何明珏购置的宅子收拾利索。燕宾帮忙挑了个宜搬迁入住的日子,何明珏带着简单的行李搬了进来。
“好歹也是乔迁之喜,暖房宴总是要的。”秦栩从心里划拉了一遍:
郁槿宁姐弟、罗诗筠姐弟、燕霖兄妹、云非池……到底要不要请元莘呢?
“姑娘,叹什么气呢?”弄墨把秦栩写完的药方收起来,把一碗四红汤放到桌案上。
“我是在为四哥乔迁的暖房宴犯愁呢。”秦栩捧着四红汤,小口小口的啜着。
“这有什么好犯愁的?新年宴您都料理的清清楚楚。”弄墨纳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