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怎么样了?!”宁嬷嬷进屋来,看见忙碌的人们:“现在什么情况?”
那嬷嬷忙回道:“羊水已经破了,但是胎位有些偏,孩子也大。生起来有些困难。不过秦姑娘懂针灸之术,已经给施针正胎位了。”
宁嬷嬷松了一口气,说:“秦夫人没事就好!宸王殿下忽然到延寿宫,说秦夫人难产,吓得太后把药碗都打翻了,急匆匆的赶过了过来呢。”
秦栩闻言,只好先请罪,再去太后面前磕头。
太后病歪歪的靠在后殿的矮榻上,完全不是之前握着罗琉纾的手,推心置腹说知心话的样子。
秦栩拎起裙角跪下磕头,她像是没听见的 样子。
元祚在旁边看着,脸色又黑了几分。
宁嬷嬷眼见着宸王眼里的怒火压不住了,方提醒太后:“娘娘,秦姑娘来了。”
“哦,秦丫头,快起来。”太后脸上顿时有了表情,再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秦栩起身,再次福身请罪:“臣女不知宫中规矩,做事鲁莽不知礼数,惹太后娘娘生气,是臣女该死。但请娘娘看在我外祖父的面子上,莫要生气。等我母亲顺利分娩,臣女听凭太后娘娘发落。”说完,她又跪下去。
“哎!哀家刚死了儿子,正是心如刀绞。你这一番话说得哀家更加痛不欲生。宫中太医稳婆都是现成的,你是信不过哀家么,非要让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进宫?”
“那不是乱七八糟的人。自从我母亲怀有身孕,容姨(燕夫人)就搬来家里贴身照料。两个稳婆也都是三个月前就请来家里的。她们三人一直照顾我母亲的身体。若非太后娘娘今日忽然接我母亲入宫,我母亲今日在自家分娩,又何必让她们进宫?”
“放肆!”宁嬷嬷厉声呵斥,“你是在责怪太后娘娘吗?”
“秦栩不敢。但今日嘉熙帝驾崩,我父亲为国治丧忙的脚不沾地时,太后却忽然打发人接我母亲入宫,不知所为何事?!”秦栩气坏了,一些话怎么都压不住,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
“你……”太后从为被这般质问,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元祚不待宁嬷嬷再呵斥,便长叹一声,感慨道:“皇祖母抚育过两位皇帝还有一位公主。是为天下之母,难道不知道妇人分娩乃是闯一遭鬼门关的生死大事吗?”
“宸王殿下这话何意?殿下自幼受太后娘娘疼爱,这些年来太后也多为殿下谋算计较,今日嘉熙皇帝新丧,殿下怎么说出这样令人心凉的话来?这话若传出去,殿下可如何君临天下?”
“我儿如何做人,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指手画脚!”殿外传来一声怒喝,殿内所有人都被震慑。
元祚最先反应过来,忙转身相迎,但见一个身着僧衣头戴僧帽的女子大步流星的进门。
“母亲!”元祚忙跪下磕头。
“起来!身为监国王爷,肩负国家重担,却被一个宫奴训诫,可真给你父皇长脸!”穆凤喑明着斥责元祚,实际上在啪啪地打太后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太后头也不疼了,气也不短了。
安和长公主元钰疾步上前,关切地问:“母后,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穆凤喑则双手合十朝着太后躬身行礼,却什么都没说。站直身体后看向秦栩:“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守着你母亲把。”
“是。”秦栩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告退出门,一眼便看见等在外面的画眉和弄墨。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只有一缕余光映着蓝紫色的天空。秦栩凑上前去一看,这俩丫头的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
“姑娘……”画眉上前抱住秦栩。
“没事了。你们来了,那燕夫人和稳婆也来了?”秦栩拍拍画眉的后背,小声问。
“我们被挡在雀华门外一个时辰,琅月郡主来接,一个护卫斩了四个禁军,那些人依旧不开门。后来是穆……惠宁大师来了,拿出先帝遗诏,又有许千户的令牌,他们开门让我们进宫来。”
“斩了四个禁军扔不开门?!”秦栩暗暗吃惊,韩青峰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用韩亦婍肚子里的孩子拼一把了?
“姑娘累坏了吧?”弄墨看着秦栩狼狈的样子,小声劝道,“两个稳婆都进去照顾夫人了。夫人和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父亲呢?”秦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