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平药铺周围的铺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价格往上翻了一倍。
这日燕宾从外面出来,对秦栩说:“姑娘这几日少出门,我今儿在街上过,发现太守府衙前后都有江湖游侠频繁往来,想必是盛怀远重金找来的人,恐对姑娘不利。”
秦栩轻笑:“只有千里做贼,没有千里防贼的道理。我闭门不出,他们就能放过我么?”
“这里是沧郡,姑娘还是小心些。决不能以身犯险。”燕宾劝道。
冬雨也附和道:“是啊姑娘,这不值得。”
秦栩忙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也没想以身做饵。”
穆旭东的伤恢复地很快,原本他是打算每天去练兵场看看,李凌借机劝他别出门,守备军操练的事情只管交给岑胜和裴泓二人负责。
又过了两日的功夫,通平药铺的价格从最初的一百二十金翻到了一千金。这回连药铺的东家都慌了——用手心脚心想,也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这日秦栩刚把给穆旭东的补汤炖上,太守府的人便进来回禀:“秦姑娘,有一位姓盛的先生送了帖子来,说在苍霞楼摆了酒宴,请您赏光。”
冬雨上前接了帖子,说:“劳烦这位大哥去跟送帖子的人说,我家主子今日不得闲,无法赴宴。改天咱们有空了,必定做东摆宴,以答今日盛情。”
来人答应一声,回去打发送帖子的人。
燕墨羽不放心地问:“姐姐,咱们这样拒绝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秦栩轻笑:“行商之人都讲究和气生财。若他连这点心胸气度都没有,便成不了大事。”
冬雨把挑好的黄芪,北参等滋补的药材递给秦栩。
秦栩又拨了拨,挑出几块不顺眼的,方把药材倒进砂锅。
冬雨心疼秦栩每日为穆旭东费心调养,而那位小侯爷却一门心思往外跑,于是小声提醒:“姑娘,听说今儿一早小侯爷就出去了。”
“嗯,他跟我说过了,有要紧的事情必须出去。”秦栩把砂锅盖好,拿了帕子擦手。
赖三送了消息回来,孙经武终于被接到了栎山,但勾朔一直不怎么理会他,只是好吃好喝的养着。
越是这样,穆旭东越发笃定孙茂润跟栎山土匪拴在了一条藤。
沧郡守备军大营的大帐内,穆旭东皱眉看着罐子口冒出的蓝紫色火焰。
严左安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纳闷地问:“大人,这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除了能烧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沙北鞑子就是用这个锻造出了比我们还精良的钢刀?”
“林越的确是这么说的。但这火苗……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穆旭东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但到底怎样,还得交给铁匠试试才知道。”
严左安摇头:“他就送来这么一小坛子,估摸着烧一会儿就完了,交给铁匠也没什么用啊。”
“他们能从黎东私贩铜铁矿石,我们就不能从他们那里弄回这黑油?”
李凌点头说:“小侯爷说的对,就算互市不开,两边的生意也没停过——无非是多花点银子罢了。”
穆旭东冷声说道:“从现在开始,苍黎山东西线,务必把所有关口都守严实了。别说铜铁矿石,就算是有一只黎东的苍鹰飞到沙北,别怪我心狠手黑。”
“小侯爷,咱们幽郡和沧郡都没问题,因为这次胜仗,守备军又招募了两千余人。但往西走,幽郡到天狼关这一带,可都是崔将军的人驻守……”
穆旭东沉吟道:“我必须走一趟天狼关了。”
李凌扫了一眼严左安,没说话。
严左安曾经是穆虎臣麾下铁骑做先锋。后来归在崔鹤明麾下,实在是情势所逼。四年过去,他心里到底偏向崔鹤明,还是更愿意站在穆旭东身后,还真不好说。
严左安皱眉劝道:“小侯爷,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能长途跋涉。还是我替你走一趟吧,你写封书信,我快马加鞭亲自送去。”
穆旭东摆摆手:“有些事情,必须由我跟崔鹤明当面谈。”
严左安看向李凌,希望他能劝一下。
抛开军权不说,单只因为崔鹤明跟穆鸾歌和离的事情,穆旭东也恨死了崔鹤明。这俩人见面不兵刃相向就谢天谢地了,能有什么好谈的?
李凌想的跟严左安不一样:“北疆战场是一条线,即便沧郡和幽郡的守备军建起来,也必须跟天狼关并肩抗敌。小侯爷跟崔帅之间的会晤,是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