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商议着雍乐郡的守备军该如何招募——守备军指挥使的位置自然要给穆旭东留着,可由谁担任副指挥使一职还需用心斟酌。
林笒叹道:“管聿这几年把雍乐郡祸害的不轻,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被他排挤走了。”
宁伯笑道:“不着急,只要秦姑娘坐镇雍乐郡,再加上穆氏的威望,还愁走了的人不回来么?”
何明珏也说:“事情一件一件的办,我们先把弊政清理了,把毒瘤都刮掉,自然能得新生。”
燕宾举起酒杯,笑道:“就为了雍乐郡的新生,咱们干一杯。”
除了守备军的事情之外,栎山土匪窝弃暗投明的上万人该怎么安置,等等。
几个人一边吃喝一边商议,直到申时才散了。
何明珏林笒还要回衙门,临走时,林笒拽走了林簇去帮着审阅账目。
燕宾带着嘉平回自己院里歇息,龙泉也出去了,只有宁伯没有走的意思。
秦栩猜着这老头儿还有话说,便对身边的 燕墨羽说:“阿羽吃了酒,先进屋里去歇歇。我还有些事同宁伯商议,叫予兮换一壶新茶来。”
“好。”燕墨羽起身,喊了予兮重新上茶。
予兮端着新茶上前来,又把桌上的残杯剩酒撤掉,换上新鲜水果和点心,恭敬地退下。
秦栩笑道:“宁伯,是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宁伯摇头笑道:“吩咐没有,圣上只有两句叮嘱姑娘的话。但这话不方便写在纸上,又怕落人口实,所以才叫老奴专门走这一趟。老奴这把老骨头在京都闲的发霉了,便求了圣上,留在姑娘身边服侍一阵,也见识见识这北疆风光。”
秦栩忙起身离座,要跪听圣训,宁伯忙拦住:“说了不是圣谕,只是嘱托,秦姑娘不必跪听。”
“是。”秦栩没有跪下,但也是躬身低头,谦卑聆听。
“圣上说,秦姑娘胸怀大义,做事不拘一格,又进退合宜,雍乐郡有她看着,朕放心。所以让她只管放开胆子,放开手段去做事。雍乐郡大事小情都由她做主,无论她怎么做,朕都依她,朕坐在这勤政殿,便是她的后盾。等黎东安定,朕必有重谢。”
“这……”秦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姑娘莫怪,圣上虽然已经坐上了龙椅,但他的日子并不比之前好过。余党势力盘根错节,左柏成那个老狐狸天天跟圣上打太极……”
“哎!”宁伯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总之,黎东这边的事情,除了小侯爷之外,圣上能放心的也只有秦姑娘了。他原本是要写密旨的,但天子若有旨意,秘书郎必定要记录在册。所以……秦姑娘冰雪聪明,应该明白圣上的难处。”
秦栩朝着南边跪拜叩头,说道:“秦栩应该感谢皇上细致体贴,我自然明白,这样做都是为了让我远离流言蜚语。”
宁伯笑道:“我就说嘛!秦姑娘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不需我多说。偏偏圣上再三叮嘱,叫我一定把话说清楚,不能让姑娘误会。”
“皇上如此信任,是我的荣幸。哪里能误会呢?”秦栩入座,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茶。
宁伯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老奴多吃了几杯,酒劲儿这会儿上来了,不陪姑娘饮茶了,先去睡一觉。”
秦栩忙吩咐予兮:“宁伯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带老人家过去。看看还缺什么,立刻叫人采买了送过去。”
宁伯就这样住了下来。
秦栩原本以为自己出门他会跟着,然而并没有。这老头儿每天只管跟嘉平在一起,每天陪他练拳,读书,习字,或者去草丛里抓蚂蚱,上树掏鸟窝……
总之,宁伯根本不管秦栩出不出门,做什么事情,他就是真的来散心的。
这日刚用完早饭,便有人进来回话,冬雨去问过后,回来说:“主子,阮叔来了。”
秦栩忙说:“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