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擦了擦唇角,起身说:“姐姐多休息,我去卢先生那边看看进展。”
穆鸾歌摆摆手:“那些事情不着急。你且跟阿朝去看看主院还缺什么,叫他们赶紧去置办。”
“知道了。”秦栩应道。
穆旭东起身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穆鸾歌满意的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开,对身后的伏黛说:“阿朝在京都圈了三年,能赚的这样一个好媳妇儿,也不亏了。”
伏黛笑道:“秦姑娘是真的好,对主子好,对世子爷也没的说。周叔一提起她,就满口夸赞,恨不得明儿就让世子爷迎娶秦姑娘进门做当家夫人呢。”
“阿朝身边有这样的人陪着,我将来见了父亲母亲和大哥,也能有个交代了。”穆鸾歌满意的微笑着。
伏黛轻轻揉捏着穆鸾歌的肩膀,劝道:“主子别这么说,奴婢看秦姑娘是下决心要把这毒解了的。之前世子爷中那七杀散剧毒,人人都说没救了,秦姑娘到沧郡的当晚,就把毒给解了!秦姑娘想做一件事,就没有不成的。反正奴婢信她。”
穆鸾歌笑着拍了拍伏黛的手:“别捏了,扶我进去吧。”
伏黛应了一声,搀扶着穆鸾歌离开花厅往内室去。
穆旭东跟秦栩出了花厅,并肩往主院走。
帅府虽然空置了四年,但荥州百姓感念穆家守护之恩,时不时的有人偷偷进来打扫,使得这座府邸没有彻底荒芜。
如今经过修缮清理,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人太少,往日喧哗不再。
然而穆旭东的心思没在府中的屋宇楼阁和花草树木上,他环顾左右,拉着秦栩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栩栩,坐这儿。”穆旭东按着秦栩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自己挨着她坐好,方说,“你跟我说实话,姐姐中的这个毒到底能不能解?”
秦栩平静地摇了摇头:“还没有调配出能解这毒的方子。你应该也听说了,你姐姐向我父母提出要我们尽快完婚的理由,便是她中了无解之毒,没多少时日了。”
“没多少时日了?!”
“京都的太医,云雎先生,还有那个西洋郎中卢先生和我都觉得,如果配不出解药,今年冬天便是她的生死关。”
“这……”穆旭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又忽的一下蹲在栩栩跟前,握着她的双手说:“栩栩,你有办法的,对吧?”
秦栩低头看着穆旭东,那双原本充满锐气和煞气的眸子里,此刻都是哀求。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软弱的眼神,但理智还在,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开了视线。
“栩栩……”穆旭东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膝头。
秦栩低头看着穆旭东尚未干透的乌发,忍不住伸出手去拔掉了他的发簪,头顶的发髻散在他宽阔的肩背上,还有几缕落贴在她的裙摆上,洇湿了柔软的丝绸。
“我不想让你难过,但也不能骗你。我在听说这事之后便不顾礼教规矩,不顾母亲的担忧,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她解毒的。我会尽全力,但我真的没办法保证……”
“栩栩,谢谢你……”穆旭东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却依旧不肯抬头,贪恋着她膝头的位置。
秦栩轻轻地拨着他的湿发,低声叮嘱:“她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你在她面前也要端住了。”
“我明白的。姐姐的性格像母亲,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却是最要强的。她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人看见她悲惨无助的样子。”穆旭东终于抬头,仰视着那张魂牵梦萦的容颜。
“穆旭东。”秦栩的指尖无意识地勾起穆旭东的黑发,一圈一圈绕着。
“嗯。”穆旭东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你瘦了好些。照顾姐姐很辛苦吧。”
“她这个毒……若是抓到下毒的人,或许会有希望。”
“以姐姐的性格,在她发现自己中毒之后,必定会细查。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是谁下的毒?”
秦栩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