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气温还是很凉,潮湿的地牢里哈气成了烟雾,其中一个男人面色刚毅,从地牢细小的缝隙看见外面一点点红月光,他喃喃说: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心想天亮扶光烈就要大婚了吧……
当东边的晨曦初升,一扫昨夜赤月的诡异气氛,大地被烈阳一会就被烤得暖乎乎的,扶光族全族和外宾都早早起来,开始忙碌着中午正时的扶光大典和婚礼仪式。
扶光本就来自于光音天,一直保留着祭祀太阳的传统,所以婚礼也被安排在正午,寓意全族都会获得太阳的祝福。
族内中央的大空地上早就搭建好了祭天台和各种装饰,一早仆人们忙碌地在族中把厨房和库房准备好的食物等都给来宾们摆上。
各个侍女天还未亮就到了三位夫人的帐内报到,服侍夫人们去沐浴更衣换上婚服。月红颐也被早早喊起,睡眼惺忪地催着她去沐浴,为了羽况众人的安全,她压抑住内心的不耐烦和厌恶,也不得不跟着侍女们去沐浴更衣。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南部世界穿上正式的婚服,虽只是侧夫人,但也比她任何时候穿的衣服都华丽漂亮十倍有余。
那件紫色婚袍上全是银线刺绣,仔细端详就能看出绣着一只五彩翎羽的孔雀。
她被几个侍女带去泡澡,搓背,然后洗头,再由她们给她擦干身体和头发,用蜜花油摸满她的长发,再一点点盘成一个个云鬓。
她人如枯槁,任由她们摆布。
她心念过去和阿固山里的日子,虽然他们没有正式的婚礼,也没有华服,可是那十年却是世间最宝贵的岁月,
哪怕是阿固笑吟吟给她摘回来的野花、耐心地给孩子做的小木马,怕冷的夜晚里总是把她冰凉的手放在腿中间暖着……夜里总给她和孩子盖被子,
哎如果,阿固和孩子没有走就好了,她愿意用100年好好陪着他们。
过去种种如烟飘飖,而那些不可求的过去却这些远远比这件婚服有价值。
她过去虽没有任何黄金白银首饰,却分分秒秒都如珍宝被阿固宠着。
即使她在坤灵和风斩麟的日子,也是自由闲适的,而不是现在这般憋屈和难受。
她一直垮着脸,闭目让那些侍女们给她脸上倒腾,侍女们不由地惊叹她的长相、身段和肤色,她都充耳不闻。
这一身繁华有何用?
不过是被繁华所束罢了。
终于新娘妆全部花完,月红颐觉得头上好重,不知道层层叠叠地堆上了多少首饰。压得她眉头就没舒展过。
被迫嫁人的感觉这么难受,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如果嫁风斩麟自己也会这么难受吗?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一惊,毕竟即使偶尔和风斩麟近一点或……但她一直觉得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内心,怎么会想起他!
可能是几日没有见了,自己担忧他罢了。
侍女们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面纱,连阿阮被迫换了一套紫色小衣,阿阮也不愿意,月红颐给她使眼色,换吧。阿阮才不情愿地换上新衣,连她的头发和头饰都是配套的。
“吉时已到,请夫人移步婚礼大典。”外面大管家已派人来邀请她们出帐篷。
月红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华丽沉重的饰品让一直轻装打扮的她很不适应,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侍女们马上上前扶住她。
但是这份华丽更是让她凭添绝美,紫色的婚袍更是衬托出她雪白的肤色。
“姐姐,你好美哦。”阿阮不由地小声说道。
月红颐翻她一个白眼,小声叮嘱:
“一会见机行事,有机会就找两把弓箭和马。”
阿阮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