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底下,一泄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黄的,小丘也是黄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黄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没骨画那样,只用金黄色渲染,没有用笔勾勒,于是又轻轻流入云际。
月红颐已经快马加鞭奔跑了两日了。
刚开始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就是很久很久没有独自一个人了。没有风斩麟、没有族内的责任、没有那些是非、也没有死亡。
是回山里吗?太冷了,即将是寒冬了。
去坤灵?她想起坤泽姬天天去找风斩麟根本不想去坤灵。
去扶摇?雷管家肯定会马上通知风斩麟。
自己能去哪里呢?月红颐觉得很沮丧,偌大的南部世界,自己竟然哪里都去不成……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跑着,终于在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手鼓声穿过草原!是唱诗人!
她快马冲上去,“驾!驾!驾!”跑到唱诗人面前拦住他!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
“是谁拦住我?”唱诗人听到马声。
“是我,您怎么了?看不见吗?”月红颐疑惑地一跃下马!走到唱诗人面前挥一挥手。
她竟然看到唱诗人眼球里成了白色的,被一层白膜覆盖住眼睛了。
“你眼睛怎么了?”
“姑娘你是谁?”唱诗人停下来好奇地说。
月红颐突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谁。她只是感概才几年时间,唱诗人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你要去哪里?”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马上冬季了,雪季就要来了,你不害怕吗?”月红颐疑惑地问。
“不害怕,是你害怕吧。姑娘。”
“你?认出我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人瞎心不瞎。我看见你好多烦恼。”唱诗人哈哈大笑,黝黑的皮肤,雪白的牙齿,他一点没有因为自己瞎眼而不快乐。
“你有他心通?我想也修他心通,这样我就可以……了。”月红颐迟疑地说。
“你想读心,孩子,有时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唱诗人笑着说。
“不,我想知道!”月红颐肯定地说。
“真的吗?知道以后又如何呢?”唱诗人问。
“我有我的用处,老人家你告诉我如何修他心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