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挑眉,顿时明白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有女子要投怀送抱,结果扑了个空,摔了自己,然后就灰溜溜地跑了。她怎么不知道,南储什么时候会有女子行径如此大胆,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堂堂一国王爷投怀送抱了?她看着萧廷宴很是难看的脸庞,缓缓点头:“我陪你一起回去……你是要好好的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否则,谁知道那人会不会传染给你一些病毒。”
包厢里站着的红衣女子,听到云鸾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语,她气得眼底满是怒意。她紧紧地攥着拳头,透过门缝,死死地盯着云鸾的侧颜。没过多久,外面的两个人就走了。红衣女子一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她眼底涌动的,全是愤慨与不甘。萧廷宴的身份,她自是知晓的,她知道他是南储的皇叔。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拥有北地十万兵权。可是,他再厉害,在南储的地位再高,都无法压住她心里被羞辱的愤怒。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给她面子的男人。往日,只要她稍微勾勾手指头,都会有无数个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今日,她故意对他投怀送抱,他居然敢避开?还真是给他脸了,让他不知天高地厚了。她真的非常生气,恨不得将这男人碎尸万段,让他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她的原谅。红衣女子眼底掠过几分暗芒。她一定会让萧廷宴知道,得罪她的代价。连带着云鸾,她都得必须让她瞧一瞧,她的厉害!——萧玄睿虽然被贬,被流放锦州。可是嘉荣公主的寿宴,还是如常进行。一开始这场寿宴,是皇上授意筹办的。这几日,也不知道嘉荣公主做了什么,居然入了婉妃的眼。她每天都会去绯月宫陪伴婉妃。婉妃疼爱她如亲生女儿,什么好的,漂亮的东西,统统都送给嘉荣公主。婉妃喜欢嘉荣公主,连带着皇上,也对这个女儿,开始有了一些喜爱。嘉荣公主寿宴这天,皇上传了口谕,说是要亲自带着婉妃来公主府,参加嘉荣公主寿宴。能让皇上来参加一个晚辈的寿宴,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朝堂上的一些臣子,惯会见风使舵,他们见嘉荣公主如此受宠,纷纷手持重礼,争着抢着来给嘉荣公主送礼。嘉荣公主可谓是来者不拒,但凡能给她送上贵重礼品的,她都让其入内,参加寿宴。为此,这场寿宴,不单单皇亲贵胄,朝堂大臣贵妇,还有京都的一些显贵世家都能来参加这场宴会。晚宴是在晚上,可从晌午开始,公主府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公主府被装扮得富丽堂皇,奢华至极。宫人奴仆,在公主府匆忙穿梭,照应宾客。嘉荣公主一早,就穿了奢华精致的公主冠服,头戴凤冠,坐在高位上,高高在上睥睨所有向她来贺寿,来献礼的客人。整整一下午,她收礼都收到手软,没有半分停歇。虽然很累,可她却甘之如饴。萧玄明沉着脸庞入内,他让众人全都退下,整个厅堂,独留他们兄妹二人。“嘉荣,你难道不觉得,你这场寿宴,比之父皇曾经的寿宴还要隆重吗?你不过是一个公主,派头如此之大,你就不担心,会遭人诟病?”
嘉荣手中正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她听到萧玄明的话,不由地勾唇,轻声一笑。“四哥,你真是多虑了。我这场寿宴,可是得了父皇的授意……是父皇亲自派人,为我筹办的。父皇都没什么意见,你管那那么多干什么?”
萧玄明靠近嘉荣几分,低声提醒。“嘉荣,萧玄睿的事情,难道没给你一些警钟吗?我们是因为他,才得到赦免的。如今,他倒了,我们这些因他而得到赦免的人,是不是要低调一些?”
“还有,你真的不该利用寿宴,收那些商人的礼物。你该知道,他们送你重礼,是另有图谋的。”
嘉荣公主丝毫不以为意,她明明是南储的公主,凭什么不能享用这些东西?她在身份摆在这里,就该那些人来巴结她,处处讨好她。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她凭什么要低调,凭什么要拒绝她的眼底满是贪婪,将手中的玉如意举到萧玄明的眼前。“四哥,你看看这柄玉如意,它多漂亮,它多美啊!这么美好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属于我们这些皇室子女吗?我们才是这天下,最尊贵,最高高在上的人。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属于我们的……”“过去的十几年,我们何曾见过这样珍稀的物品?还有这个玉镯,你看它多通透,多流光溢彩啊……它戴在我的手上,才能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我可是南储的公主啊……我享受这些东西,有何不可?我不享受,难道要让那些卑贱的贫民,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享用吗?”
萧玄明见嘉荣公主,不听他的劝告,他急得不行。他一把将玉如意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嘉荣你醒醒吧……你现在所得到的一些,都是空中楼台,都是一场虚幻。父皇他是因为婉妃,才对你多了几分喜爱……”“而婉妃,她和萧玄睿一样,都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她之所以与你接触,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她可以图谋的东西。你不要因为这些虚幻的荣华富贵,迷失了双眼,从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嘉荣公主凝着地上,被摔碎的玉如意。她气得,满脸都是涨红。她毫不客气,直接抬手,一巴掌扇向萧玄明的脸庞。“这个玉如意价值连城,你居然摔了?萧玄明,你真是疯了……”啪的一声响,这一把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萧玄明的脸上。萧玄明怎么都没想到,嘉荣会因为一柄玉如意就打了他这个亲哥哥。他怔愣地看着嘉荣公主,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居然为了一个死物,而打我这个亲哥哥?嘉荣……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柄玉如意?”
嘉荣公主有些心虚,不敢回视萧玄明的眼睛。她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讪讪地嘀咕了句:“这柄玉如意,可是婉娘娘送我的。她说,这是父皇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你如今将它给砸了,我如何向婉娘娘交代?”
“四哥,若是让父皇知道,他若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萧玄明心里一片寒凉。他怎么都想不通,那个以往胆小害羞的妹妹,如今怎么会变成了如此贪慕虚荣的样子。无论,他如何和她讲道理,她都听不进去。现在在她的眼里,恐怕早就没了他这个哥哥和母妃。她满心满眼都是婉妃,都是婉娘娘。仿佛婉妃才是她的生母,而他们都成了外人。萧玄明忍着心口处的疼痛,嘶哑着嗓音问:“我担待不起,你如实向婉妃和父皇说罢。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你放心,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身上。”